”方兴笃定道,“待你与我等到达临淄,我有重要证据呈于你知。届时,杀害令考的真凶或许便会浮出水面。吕子,你难道不想知晓,究竟是何人向吕祜大人下了毒手么?”
吕义闻言,紧紧咬着牙关:“那是自然,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方兴道:“那便是了!事不宜迟,既然诸位已无疑虑,那我等便动身奔赴齐国国境。”
众人士气大振,于是都上了马车,奋力挥鞭,朝临淄方向而去。
由于路途上的耽搁,方兴一行人抵达临淄城外时,已然过了宵禁的时刻。
无奈之下,众人在城外将就了一夜,次日天刚过卯时,待临淄城门刚刚开放,方兴等人便迫不及待地涌向城内。
这些天,因为齐国战事紧张,各大城门自然加紧了防备。
方兴此行不欲以天子使团身份示人,故而进城之前,刻意将天子御赐车驾包上粗布破葛,将那些华丽的纹饰遮盖住。此外,众人也改换商贾装扮,将从鲁国临行前收下的馈赠作为货物,大摇大摆地经过齐国城门。
在齐国,商人通关过门再正常不过,中原的商贾往来不辍,卫兵们对此也见怪不怪。即便如今齐国内乱如火如荼,临淄城戒备森严,执政者却并未下令禁商,因此对方兴等人也未多加盘查。
进了城,方兴总算松了口气。像齐国这种重商轻农的诸侯国,放眼全华夏,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临淄城内,路人熙熙攘攘,市集内外依旧喧嚣,似乎胡公子之乱对平民百姓的生活并无影响。车马驶过城内最繁华的十字通衢,酤肆的酒旗已然飘扬,只是论政台上不见了往日的热闹。故地重游,方兴唏嘘不已,张仲、吕义也是神色不同,各怀心事。
“到了,就是这,”洛乙丑将马勒停,跳下车去,“这个客店,便是我等此番歇脚之处。”
方兴抬眼观瞧,这个客店位于临淄城东南,深藏在一个平民坊巷之中,土墙灰瓦,却是十分朴素寻常。与其说是客店,倒更像是一处民宅私邸。于是叹道:“没曾想,在繁华的临淄城里,居然有如此清净之所在!”
洛乙丑微笑道:“房舍虽破旧,却藏龙卧虎嘞。诸位请!”
言罢,便迎方兴与张仲、吕义来到屋前。张仲刚要叩门,却被洛乙丑拦下。
张仲奇道:“如何?这门叩不得么?”
洛乙丑笑道:“然也!既是隐秘所在,自然不可寻常之法叩门,倘若错了切口暗语,免不得惹来无妄之灾。”
张仲咋舌,虽不知洛乙丑言下之意,还是乖乖退到一旁。
只见洛乙丑走到柴扉中间,重重拍打三声,旋即又有节奏地轻叩数次。
许久,门内方才传来微弱的动静:“南风之薰兮,何人来访?”
洛乙丑答道:“南风之时兮,虞舜之民。”
话音刚落,只听柴门吱呀一声,有一个八、九岁小童从屋内走出,看清来人,抱拳拱手道:“贵客可通名姓?”
洛乙丑答礼道:“轩辕传技,兴我钜剑。不知小童是何门派?”
“见过钜剑门师叔,”小童稽首再拜,毕恭毕敬道,“神农尝草,续我岐黄。”
洛乙丑笑道:“原是神医门下,敢问尊师在否?”
小童点了点头,又道:“众贵客请移步屋内,此处非叙话所在。”言罢,便一蹦一跳朝屋内走去。
洛乙丑转头对方兴等人道:“方大夫,张、吕二子,请!”言罢,便去将车马驾入后院。
方兴这才回过神来,与张仲、吕义相视一笑。眼前的这一幕暗语对答,既严肃庄重,又妙趣横生,引以为生平奇闻,而见所未见也。近年来钜剑门、神农派发扬光大,徒子徒孙遍布华夏,不由方兴不佩服杨不疑和蒲无伤之才干。
片刻,小童张罗众人在屋内坐定,只听厅后有人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