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疆,驱赶我边民,鞭挞我边吏……”
“齐人壅我河道,塞我道路,毁我田地,劫我客商……”
“齐人拥寇自重,那泰山寇之泛滥,分明就是齐国流放的囚徒……”
“齐人还擅行征伐,攻打周边小诸侯国,掠夺财富、牲畜、民人……”
鲁长公子括滔滔不绝,周王静笑容已然逐渐凝固,只是眯缝着眼,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尹吉甫听得连连摇头,公子括所言齐国之“劣迹”,其言大都为实情,大周朝廷也早有耳闻。
齐国乃太公吕尚封国,临淄亦曾是殷商大邑,民风本就尚武好斗。周夷王之时,齐哀公因受纪侯之谮言,在朝拜天子时被烹杀而死,自那以后,齐纪交恶。齐国后世君主为报哀公之仇,暗中报复,不断在齐纪边境制造摩擦,挑起争端,凭借国力强大,蚕食纪国的领土。然而夷王出于对齐国之歉疚,便视而不见,听之任之。
齐人得大周朝廷纵容,于是得寸进尺,陆续侵占其他周边小国的领土,开拓疆界,为此,齐侯无忌之父死后还被周王静谥号曰“武”,更令周边小国心寒。待到齐侯无忌即位,先与周王静联姻,再利用天子对鲁国的厌恶,又打起鲁国主意,骚扰其边境,现在甚至干涉鲁国立储,气焰极其嚣张。
可问题在于,当今齐侯无忌乃天子国舅,疏不间亲,鲁公子括此番发言,怕是在周王静心中减分不少,甚至更坚定对方废长立幼之念。
但鲁公子括不理会这些,反而越说越上头。
“天子,齐侯践踏周礼,妄动干戈,是谁给他如此权力?这般擅行征伐,大周难道不加以约束么?”
周王静听此质问,反倒被气乐了:“荒唐!小子,是余让你论政,非是让你问余!”
鲁公子括索性撕破脸皮,义正辞严:“我们鲁国就是要个说法!”
“说法,甚么说法?”
“同是大周侯爵诸侯,为何齐国偏可以出动军队,欺压周边诸侯?”
“看来,你小子对近邻了解甚少,”周王静面色铁青,转而指向尹吉甫,“既如此,那余便有劳太宰,为你上这一课。”
“臣在。”尹吉甫突然被召,也是一愣。
周王静煞有介事道:“鲁公子有一事不明,不知齐国何来征讨不臣之军权,还望太宰拔冗为之一言?”
尹吉甫无奈,只得道:“回禀天子,臣愿为鲁公子言之。”
见鲁国长公子括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尹吉甫心中暗叹,这小子有勇无谋,将来免不了多吃些苦头。倘若他当上储君、将来成了鲁侯,定会与齐国爆发冲突,届时难以收场,更为不美。
于是道:“鲁公子有所不知,昔日大周开国,武王稽考功劳,当推周公旦、吕公尚为首。成王时,商纣虽灭多年,然余党聚于山东,有奄、薄姑二邑作乱,成王便派周公旦、吕公尚前往讨伐,并许以将此二邑分封与二公建国。
“后周公践奄,改名为曲阜,便受封为鲁国。直至周公旦薨后,成王感念其灭纣、践奄、平三监乱、制礼作乐,还曾摄政辅佐年幼之成王,劳苦功高,故葬之以周王规制,并允许鲁国使用天子之礼乐特权,世代郊祭周公。故而方才天之云‘周礼在鲁’,便是此故。
“而吕公尚亦平定薄姑,驱逐殷商遗民于济北,改薄姑为临淄,封建齐国。成王大喜,故使召公奭锡命于齐太公,命曰:‘东至海,西至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五侯九伯,实得征之。’故齐国有征伐诸侯之特权,可代天子征讨四方不臣。”
“原来如此,”鲁公子括这才悻悻道,“这么说,齐国之所以征讨诸侯国,是……是周成王之旨意?”
“然也,公子聪慧。”尹吉甫言罢,也不多言,告退归席。
周王静大笑对鲁侯敖道:“看来,令长公子学识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