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洛九天看着易凌河。
“阿九想说自然会跟我说,现在你不就在同我说了吗?”易凌河笑的和煦,犹如一束阳光照进了洛九天心里。
“也……不生我的气?”洛九天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了易凌河这个问题。
“起初发现你是女儿家时,是有些生气的……”听见易凌河这么说,洛九天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怯怯的咬着唇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谁知易凌河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是生气你瞒着我,而是气你扮作男子身挑肩扛了许多责任。”
“凌河……?”
“你本不该这么累的,阿九……”
易凌河注视着洛九天,心疼她扮作这男子身份,拘束的活着。既不能展露自己女儿家的一面,也不能展露本心。
刚才一瞬间,洛九天想了许多,只是没有想过易凌河会是因为这个原因生自己的气。
洛九天的心中一个角落渐渐变得湿润柔软“谢谢你,凌河。”
“以后,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啊。”
易凌河摸了摸洛九天的头,他害怕洛九天会如之前一般,有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不让他知道,不让他帮忙。那样的日子于她而言,别说是她这般年纪尚轻的女子了,就是换作自己也是有些难熬的。
“我想……以后唤你阿凌,可以么?”洛九天把声音放低了问道,有些不好意思。
“好,我很喜欢阿九这样唤我。”
易凌河没有说谎,洛九天肯这样叫他了,说明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更加亲昵了,所以他是真心喜悦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气氛也缓和轻松了起来,洛九天也暂时忘记了先前的伤痛。
“对了,阿凌。厌城那边……”
“你放心,一切均依照你安排的那样顺利进行,明澈凑集了治疫的药材正在赶去厌城的路上。”
当初厌城那把火不过是洛九天使的“障眼法”罢了,她深知夙沙辞一旦说了三月屠城必定会说到做到,况且这也是两国皇帝默许了的。
洛九天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能另想办法。
于是她连夜将城中的人,通过于家老族长死前告诉自己的密道,藏到了于氏祖先为了躲避战乱而在厌城地底下挖出的地下城中。
又抢先一步一把火烧了厌城,让夙沙辞无计可施,无空可钻,更无可奈何。
待到夙沙辞的人撤走后,洛九天又让收到消息赶去的沈行之带走未染疫的厌城中人安顿好。于处则留下呆在厌城地底城继续治疗病人,等候明澈送药材前来。
“只是阿九,你这个计划瞒不了一世……”易凌河有些担忧,像夙沙辞这样聪明的人很难不被他发现。
“瞒的了一时就行,我本就没有打算瞒一辈子。”这个方法是临时想出来应急用的,洛九天早就想过会有被看穿的那一天,只不过在于时间早晚而已。
“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天塌不了。”易凌河看着沉思的洛九天,以为她在担心救了厌城百姓一事被发现会受到责罚。
“我不担心。”洛九天回以易凌河一个坦然的眼神。她确实从未担心过,既要救人,就不计后果。
正当两人说着,一众朝臣及明业的生前好友均到了丞相府,不一会儿,一群人抬着明业的棺椁吹吹打打的走了出来。
洛九天不再说话,瞬间安静了下来,眼瞳里泛起了涟漪。她将衣摆一掀,朝着棺椁方向重重的跪了下去。
“当时父母念,今日尔应知。爹爹,我今日才明白您那日在大殿上的对我送亲炎昭国的担忧。”
洛九天说着,躬身弯腰低下头朝明业,郑重的远叩了三个响头,字字泣血道“孩儿不孝,只能以此方式远远的拜别父亲大人,还望父亲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