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歌却也不吭声,由着他跪足了半个时辰,方才睁开眼睛。
做出一副诧异的样子,出声惊呼道:“曹县公是何时来的?怎的无人通报?”
“回皇上,太医叮嘱了,您身子不适,不可叨扰,奴才们不敢惊动皇上。”一旁的内侍跪了下去。
陆朝歌就势训斥道:“混账东西,也不瞧瞧是谁来了,还不滚出去给曹县公泡茶!”
“是!”内侍应下,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做足了这番戏后,陆朝歌方才开口道:“县公快快请起!”
曹县公抹了把汗,正想要起身,跪久了脚下实在虚的紧,身子微晃了晃,又倒了回去。
“县公这身子倒是不如当年,赶明儿去太医院,叫太医给你瞧瞧。”陆朝歌似笑非笑。
曹县公开口道:“太医们平日需得替皇上和太后娘娘看病,本就辛苦的紧,微臣原也不打紧,还是莫要叨扰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了。”
“哦?那县公的意思便是朕和太后的身子都不大好了,否则太医院的太医又怎会这般辛苦?”陆朝歌挑了挑眉。
曹县公不由的慌了神,赶忙跪了下去告罪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
“起来罢,朕方才同你说笑呢!”陆朝歌又蓦地笑开,招了招手,示意曹县公起身。
曹县公艰难的站直了身子,心下仍提着口气不敢懈怠,皇上如今可是愈发的难伺候了。
“把奏章呈上来罢!”陆朝歌淡淡出声。
曹县公不敢怠慢,捧了奏章上前,在陆朝歌面前一字排开。
陆朝歌也不急着看,把玩着手边的朱砂笔,状似无意道:“听闻曹县公喜爱药术,对搜罗灵药颇有研究?”
“微臣也只是闲来无事,寻个乐子罢了,同太医院的太医们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曹县公不知陆朝歌为何忽然提及此事,站在一旁干笑着应道。
陆朝歌拿起一本奏章,信手翻开,淡淡道:“朕也是听母妃身边的宫女说的,母妃也惯是喜欢钻研这些小玩意儿,也不怪能与曹县公这样志同道合!”
曹县公登时变了脸色:“微臣不过是个臣子,可不敢说与太后娘娘志同道合,太后娘娘赏识微臣,这才叫了微臣进宫几次,皇上这样说,当真是折煞微臣了。”
“太后喜欢,也是你的福分,曹县公又何必吓成这样,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陆朝歌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曹县公低着头,已然被吓得魂不附体,暗想着,莫不是叫皇上察觉出什么来了?
陆朝歌提起朱砂笔,在奏章上写了几笔,淡淡道:“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每个人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的事,也总有一日会被拿到明面上来公诸于世,所以县公,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才好,你说是不是?”
曹县公陷在恐慌里,一时未能听见陆朝歌说的话,陆朝歌极有耐心,又问道:“你说呢,曹县公?”
“嗯?对,皇上说得对。“曹县公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
陆朝歌抿唇笑开:“县公记好了,这世上的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呢!”
曹县公还没来得及细想陆朝歌话里的深意,陆朝歌忽然停了笔:“天色不早了,县公也该回去了!”
“微臣告退!”
曹县公如临大赦,逃也似的从大殿内走了出来,重见日光,浑身如水洗。
殿内,陆朝歌微微眯起眼睛,唇边的弧度诡异,老狐狸,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在宫里呢。
华安宫。
太后面前放着一个香炉,取了些沉香放进香炉里,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乱。
有宫女从宫外走了进来,对着她打了个千儿。
“太后娘娘,曹县公求见。”
“曹县公?他这会子来做什么?“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