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钟灵在,想必能体会朕如今的心境。”
沈亦迟开口问道:“你打算如何助我一臂之力?”
“朕助你不费一兵一卒,拥护漠北夫人即位,到那时,江山易主,你送太后去行宫,让她颐养天年,除此之外,朕别无所求。”
听起来倒像是在示弱。
沈亦迟一时无言,陆朝歌又开口道:“私闯军营的那少年的身世,朕也可以告诉你,当年摄政王兵败,母妃曾下旨屠尽了他满门,可却有一条漏网之鱼,便是如今的那位少年,想来他与漠北夫人的那位小世子,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至于为什么想要私闯你的军营求死,想必是对漠北夫人怀恨在心,想要将这笔账记在她的头上,毕竟这段时日太后可没少曲解事实,让他以为他之所以被送入宫中,都是那位漠北夫人的手笔。”
既如此,那他为什么要一心求死也能解释得通了。
沈亦迟眼中有嘲弄,到底是忍不住出声讥讽:“早知今日,皇上当初还会不会大费周章的开疆扩土?”
陆朝歌苦笑两声:“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挖苦。”
早在思苒身死时他便后悔了,他有鸿鹄之志,却更想与她长相厮守,得了江山,没了所爱,又有什么意思?
“此事,我不能答应你。”
沈亦迟转身欲走,听见身后陆朝歌的声音。
“钟灵当初对朕说过,不愿看见百姓生灵涂炭,所以与朕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如今睁眼瞧瞧,城内百姓哪一个不是胆战心惊的过活,你如今做的,与朕当初做的事又有何区别?”
陆朝歌深吸了一口气,语调稍稍平缓:“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的话,你且好好想想!”
“这事我一人所说作不得数,此番若是能侥幸击退赤炎将士,我会给灵儿写信,若能等到那日,你便将今日所言,亲口告诉她!”
沈亦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陆朝歌跌坐在地上,哈哈笑开:“荒唐,是真荒唐啊!”
回到军营时,天光大亮,钟怀宁难得起了个大早,起身时不见沈亦迟的身影,登时便慌了,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匆匆寻了出来。
正遇见他去而复返,冲上来追问道:“你这是去了何处?”
“皇宫。”
沈亦迟本就不欲瞒他,钟怀宁听罢脸色大变。
“你就这样去了?”
“宫里有御林军,我若带着暗卫,总能叫他发觉。”沈亦迟有些倦怠,提步往账中走。
钟怀宁赶忙跟上,忍不住训斥道:“你这般冒失,若是昨夜出了什么意外,我该如何同小五交待?”
“兄长放心,不会出什么意外。”沈亦迟放下手中的剑,眼中有些倦怠。
他既然敢只身前去,自然也做好了应对之策。
“你啊你!”钟怀宁拿他没有法子,叹道:“我也知你是个有分寸的,可他到底是一国之君,若真的动起手来,你未必能全身而退,如今小五不在,我若是看丢了你,只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兄长,陆朝歌说,要助咱们一臂之力。”沈亦迟看向钟怀宁。
钟怀宁疑心自己听错了,追问道:“他说什么?”
“说坐腻了皇位,不愿一错再错,要让位给漠北夫人。”
“谬言!”钟怀宁想也不想,直接下了定论,冷哼道:“他若真的不想做这个皇帝,当初又和你要支走小五?有小五在,可保赦云百年无忧,现如今咱们打进皇城了,他才说他不想做这个皇帝,岂不是太迟了些!”
“陆朝歌的话,不能尽信,可却有几分真情的,此事我不能一口回绝,还是要等灵儿来了,同她一起商议。”沈亦迟微眯了眯眼睛。
钟怀宁点了点头:“小五最是有主意,此事确实应当同她商议,不过,得等赤炎军战败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