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疑,总也会信了三分,可如今连这唯一的尸身也已不见,那该如何向天子证明,是康铭博杀了人?可若是追着那位老管家的足迹前去寻找,休说茫茫人海何处去寻?就算是找到了吴文龙的墓葬,难道还将人家的坟茔重新扒开不成?
屠青青却摇了摇头,安慰道:“吴家的老仆想要将主人灵柩送归老家安葬,此事合情合理,你怎可横生阻拦?况且,就算你将吴文龙尸身送去长安,仅仅凭他一具死尸,又怎可断定,杀人者就是那康铭博?”
“这么说,以现有证据,根本无法证明,杀死吴知府的凶手,就是那分水堂的康铭博?”徐恪不禁暗自皱眉。
屠青青点头道:“康铭博以他分水堂总堂主的身份,随便找几个人来,就足可证明他在六月初十那一日,根本就没去过什么龙井山。天子见了你的奏折,就算将康铭博抓到了御前,可你手中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连吴文龙的尸身都没有,你凭什么就说康铭博是杀人凶手?总不能仅凭你一句话就让当今天子相信,是那康铭博杀了人吧?”
“这……”
“反倒是你若向天子陈奏是龙井山上的郎千山杀了人,此事有附近乡民为证,吴文龙于六月初十那日确是登上了龙井山顶,再者郎千山自己也已亲口承认,吴文龙就是死于他手。你据此上奏,咱们的皇帝陛下定然是深信不疑!”
“这可不行!”
屠青青浅浅一笑,接着道:
“你既不愿将郎千山抓来送往京城,又拿不出康铭博杀人的任何凭证,在天子眼里,你这不是胡乱断案么?天子特命你这位青镜司千户为查案专使,一来是向臣下彰显天子对此案的重视,二来也是借此考察你查案的能力。可你却一时冲动就草率上书,毫无凭证就胡乱断案。你这样率性而为,让天子颜面何存?若天子龙颜动怒,岂非又要夺你的官,治你的罪?”
“这……”徐恪听得不由双眉深锁,暗想李兄所言果然有理,当今天子本就多疑又易怒,我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就草草断案,万一被有心人再参上一本,那岂不是既动不了康铭博,又陷自己于险地?
“那我奏他康铭博勾结杭州府官员,大肆侵吞盐税,还四处为乱、鱼肉乡里、胡作非为呢?”徐恪仍不死心道。
“哈哈!”屠青青不知何时手里又多了一只鸭腿,她今夜仿佛胃口好得出奇,一边大啃腿肉,一边笑道:
“贤弟,你可别忘了,你此次千里南下杭州,究竟是所为何来?你是查案专使,查清吴文龙一案的真相才是你的本职所在!至于考核地方官吏,惩处贪官恶霸、整治官场、征缴盐税、维护治安……那些本当是愚兄的职责才是!”
“那小弟就与李兄一道联名上奏!”
“我若想上书早就上书了,又何须与你一道联名?”屠青青吐掉了一口鸭骨,漫不经心道:“无论是你还是我,若是这一道奏折上去,陛下定会找来大丞相商议,而那位长孙大丞相么……”她忽然顿了一顿,意味深长地看向徐恪,“他一般就会令吏部下文,叫江南道经略使上书自辩,或是火速来一趟京城,御前自陈以言明此中真相。到时候,贤弟,你觉得那位汤山劭汤大人,他会帮着康铭博呢?还是会帮咱们说话?”
“若这样径直上书也不成的话……”徐恪想了一想,便道:“索性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也学学康铭博那厮的手段,暗地里埋伏好,趁着康铭博外出防范疏忽之机,合你我众人之力,就将他偷偷擒到府衙之内,对他严加审讯。他若真是杀了人,就不愁他不肯招认!”
徐恪心中不由暗暗得意,心道之前书仙老哥就是用此招搞定了徐有容弑母一案,如今对付康铭博这种阴毒小人,就是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才对,听闻你李兄乃是当世大妖,武功定然不俗,那一夜在杭州城北官道上,你力战少山掌门而从容胜之,相信此番生擒一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