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繁华街道上,不起眼的茶楼今日不知为何宾客盈门。
“主子,你说我们在这都坐了差不多一整日,茶水都喝得饱腹连连,眼看天色已晚,若还不走,是当真打算在这过夜不曾”站了一日的茶葛抖着酸面条俩条腿,拉开凳子坐下,磕着上好的五香瓜子,翘着二郎腿,端着一副生无可恋。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大清早的天灰蒙蒙亮,主人便同他出门,其他地方未去,单独来了这家名不见经传的普通茶楼,窗外是一望无际乏味至极的单调景色。
未见其友人到来,更未见其他达官显贵亦或名单上之人进楼,反倒是有不少含羞带俏的姑娘家往楼上抛媚眼,或是派人打听楼上是哪家出尘惊艳的少年郎君。
你站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下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你不懂”耳边絮絮叨叨久了,甚是恼人,堪比盛夏鸣笛,扰人。
“也对,想你这种不开撬的榆木疙瘩怎能理解白露为霜参差荇菜此等美事”折扇打开,半遮脸颊,上挑的桃花眼双目似潭,深不见底,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感。
美人如云端隔雾,端得人心发痒。
“少爷,我只是不懂这些风花雪月云烟成雨,这大字几个还是认识的”茶葛露出明晃晃的八颗牙齿,齿缝边缘沾上一小片瓜子壳,控诉他并非文盲的事实。
只是这瓜壳粘在上头,看得令人无端倒胃口。
“嗑你瓜子去,莫要多嘴”。
“得勒”。
潇玉子立与窗边注视着这条封号街许久,人来人往,走马贩夫走卒,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彼起彼伏,看得久得连地上青砖几块,旁边屋檐几许算得差不多了,更别提一路抬头间无疑羞红了眼脸的姑娘家,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窗沿。
眼神似有似无的一直注视某一处,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淡粉色英唇半珉成一道好看的古都。
碧纱微露纤纤玉,朱唇渐暖参差竹,越调变新声。龙吟彻骨清。
马车驶出王府的那一瞬间,热闹的气氛蜂拥而来。
在梦里听竹林沙沙,晨钟暮鼓的耳朵突然间迎接了大城繁华的声音,让林朝歌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平整宽阔的青石街道,鳞次栉比的酒肆商铺,忙忙碌碌的走卒贩夫,鲜衣怒马的富家公子,时而一阵马蹄声过,时而传来孩子的笑闹声,林朝歌掀开车帘子有些贪婪的望着这一切。
这才是活着的味道。
等马车驶出平安坊之后,代表着京城繁华的喧嚣渐行渐近,平安坊的高门大院,和那些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的行人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繁华大道。
“林言,待会你看到什么想要的尽管说不要客气,你家夫君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王溪枫财大气粗的拍着胸脯,就差没有直接脱口而出我很有钱,不用客气,随便花。
王溪枫担心她不相信,刻意从暗格内掏出一把金瓜子强行塞到林朝歌手里,眼底带着几分谄媚与讨好。
林朝歌有些愕然,望着手心里最少也有几十颗金泽亮丽的金瓜子,一时之间不知做何反应,只是愣愣的握着。
钱啊!这些可都是明晃晃的钱!
“若是万一待会人潮拥挤,你我万一走撒了,待会你看到什么心生欢喜的便买下来,不够我这里还有”王溪枫对其展颜一笑,明晃晃的八颗牙齿透露出他的财大气粗。
“少爷,已经到长乐坊了”柳阳恰到好处的掀开车帘子,搬出彩色小马扎,恭敬立与一旁小心扶人下马车。
林朝歌拒绝搀扶,再三表明自己态度,她只是忘记了一些东西,并不是残废了。
“公子,那街头那人看起来好生眼熟”酒足饭饱,嗑瓜子嗑到怀疑人生的茶葛刚一走到窗边,眺望这余晖染尽长安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