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烫金的黄色帖子收在身后。
而余宸遥遥一眼就看见了,他放下茶杯,
“其实今日来,也是寻长诀有一件事要说。”
“我听闻大周之中有新郎当众以新娘的金簪三射轿门的习俗。故而来求三只金簪。”
左氏闻言,眸光有一瞬间的惊慌。
宫长诀抬头,她发上恰有三只极小的金簪用来固定。
余宸道,
“长诀,取三只金簪给我可好?”
他的眸光落在她发上,
宫长诀道,
“只怕我发上金簪难以搭弓而射,还请殿下等我片刻,我去取三只长簪给殿下。”
余宸闻言,心中一阵慰然,当着长辈的面,她已是愿意将金簪托付与他,想必她已经决定好了选择。
宫长诀低头行礼,离开前厅,她的手心,已经全然是汗。
梳妗紧紧跟在身后,而一进院门,一个人伸出手拉住宫长诀。
一张与自己无异的脸落入眼眶之中。
夜莺将宫长诀拉进屋子里,
“我在外面听见了,那簪子不该是从你这里给,按大周里的习惯,你这三根该给阁主。”
夜莺拿出三根金簪放在桌上,
“这是昨天余宸买的,我待会儿拿来还给他也合适。”
宫长诀心跳如雷,拿起茶杯饮了一大口,
宫长诀道,
“我与你换了衣服,你再出去吧。”
夜莺只笑,宫长诀看着夜莺的笑颜,一瞬间还有些恍惚,只以为自己在笑。
而她,应该是另一个看着宫长诀笑的人。
宫长诀想起梦里那个男子。
那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看着她吧,总让她感觉,似乎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一般。
夜莺道,
“别急,待会儿再出去。”
“衣服没必要换了。”
夜莺的手指拂过金簪,
“一心爱慕他的人,肯定是借机打扮完再去见他的,若是再去时仍旧穿着随意,他恐怕才感到意外。”
宫长诀看着夜莺看金簪的眼神,连她的眼神,夜莺都学得极像,倘若自己不是宫长诀,估计都难以辨认。
夜莺抬眸,眸中光亮清冷疏离,
“今日你别出去了,但是你这个小丫头得跟着我出去。”
宫长诀淡淡道,
“好。”
梳妗不解道,
“为什么?”
夜莺轻笑,
“宫长诀身边跟着一个貌美无双的小丫鬟,这个小丫鬟可不是随意就能找人学的。”
梳妗明知夜莺是有意在逗弄她,仍旧脸红了,倒还没有人当面夸她好看过。
两人坐了一会儿,夜莺拿着金簪出去了。
梳妗看了宫长诀一眼,宫长诀点点头,梳妗才跟着夜莺出去。
梳妗跟在夜莺身后,在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夜莺的步调变了,
每步的距离都差不多宽,步调自然大方,肩膀放松,头抬起来,一双眼睛漠然疏离。
梳妗有些惊讶,
这……也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