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不择手段地报复朱钰和孟家,报复瓮喻,那些,我根本不计后果,全然似疯了一般。我极害怕你会和我一样,变成这般。”
楚冉蘅替她擦拭落下的泪珠,轻声道,
“若非逼到极点,你怎会如此?如果不是当初所受的痛苦太深,你怎么会这么不择手段也要扳倒这些人?”
楚冉蘅的声音带着磁性,从他的胸膛传来,低沉而缓慢,她听得极浅极浅却极入耳。
她的所有不堪,在他眼中,不过是她受苦受难太多。
第一反应不是责难和厌恶,而是心疼和担忧。
宫长诀抬头,楚冉蘅微微挑眉看着她,
“没有一个人是绝对的好与坏,正或邪,你是,我亦然。”
宫长诀看着楚冉蘅,他眸中的认真丝毫不作伪。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思所想在这一刻似尘埃一般飘散,这一刻想来,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而纠结。
他当初见她,她何尝不是清白纯善,可是在他心里,她的变化都是有因而来,他没有半分怪罪,全然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那如今她呢,是否亦应理解他的所有?
他不是完美的人,他有喜怒哀乐,也有七情六欲,深陷深渊,他也会想着爬出来,自己所珍视的人有危险,也会倾尽全力去保护。
外面不知为何,忽然下起雨来,风从空格屏风中吹来,圆窗后的一盆绿植被吹得枝叶晃动。
房门外,烟青色的纱幔重重,随风飘忽,偌大的房间似乎一瞬空置,唯留风在流转不停。
她似乎见过这个场景,层层叠叠的烟青色帘帐,随风晃动,拂过木地板,婀娜飘逸。
楚冉蘅起身,关上了房门,外面的风只能从纱窗进来,一瞬小了许多。
宽大的长袍在他身上只是刚及脚踝,服服帖帖,似乎是上次在浴池时,她穿回去的那一件。
只是她披着必然拖地,只能像提裙子一般提着衣衫而走。
高大的白色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中,不自觉染上几分动人心魄。
楚冉蘅回头看她,蓦然间灯火斐然,屋中唯能见他身镀烛光,立在案旁。
“想必这雨会下许久。”
楚冉蘅道,
“我拿些东西给你看。”
宫长诀点点头。
楚冉蘅移开高案上的烛火,从案上的暗格里拿出一张锦帕来。
宫长诀起身,走到高案前,拿起烛火,照着楚冉蘅拿出来的锦帕。
楚冉蘅道,
“打开来看看。”
烛泪滴在案上,宫长诀忙将烛台放在案上。
展开锦帕,上面却是略微有些歪歪扭扭的簪花小楷。
宫长诀念出声,
“契妹与我,情投意合,我膝下一子,若契妹生而得女,必三媒六聘,迎女入我门,明月来主婚……”
宫长诀念了两行,忽然停住了声音,心跳得有些快,握住锦帕,有些震惊地看向楚冉蘅。
楚冉蘅看着她,
“明月来主婚,清风去送嫁。契妹左氏乃我闺中密友,义结金兰,愿子嗣结发,长续此情。”
落款是定王妃与左氏的名字。
宫长诀一见便知,左氏的名字确是其亲笔所书。
楚冉蘅伸出手,宫长诀递出锦帕,楚冉蘅却握住她的手腕,将锦帕一倒。
锦帕落在几案上,楚冉蘅握住了宫长诀的手,
“当年我母妃与你母亲乃至交好友,一次醉酒后,两人就地用锦帕写了这一段,大抵宫夫人已经忘记,但是我母妃却在临死之前念念不忘。”
楚冉蘅看着她,
“孟华文不过过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