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婿不敢。”
李乾顺呵呵一笑,注视着沈傲道:“你不是不敢,你和朕很像,这世上没有不敢的事,你不敢,只是怜悯朕而已。”吁了口气,感慨万千地道:“朕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去崇文殿吧,百官已经久候多时,就等摄政王临朝。”
沈傲一下如释重负,今日李乾顺的话让他有一种巨大的压力,他自然明白,自己和李乾顺一点也不像,自己做不到他的漠视,可是这种漠视,却也说不上不对。正因为对亲近之人的漠视,正因为薄情寡义,所以这西夏会出现中兴,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安居乐业。
那些珍重感情,亲近近臣的皇帝,又有哪个能做出这等的政绩来?有了亲疏,就会有人得到宠幸,犹如刘瑾、犹如严嵩、犹如蔡京、犹如十常shì,犹如……自己。
赵佶唯一幸运的是,自己和刘瑾和蔡京有着天壤之别,否则能不能安享太平或许还是个未知数。
李乾顺很可怕,赵佶很可亲,这是从沈傲的立场来看待比较,可是对千千万万的人,沈傲的结论却是未必。
沈傲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随即又抖擞起精神,想这么多做什么?好好做好自己的本份,守住自己的原则,该偷懒的时候还要偷懒就是。
沈傲站起身,道:“陛下保重身体。”
李乾顺目送着他离开,望着这暖,整个人都如呆滞一样,就连怀德从耳室里出来时都未察觉。
“陛下……”怀德低声叫了一声。
李乾顺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却又开始剧烈咳嗽,怀德拿了痰盂来,为他擦拭了嘴角的污渍,慢吞吞地道:“陛下早些歇息,好好歇养紧要。”
李乾顺惨然笑道:“朕让他看透了自己,可是朕现在还看不透他,罢了,看了一辈的人,就留一个永远看不透的吧。”让怀德撤了高枕,为他捏好了被,又长叹道:“他既然来了,朕也就放心了,那些宵小之徒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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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从暖里出来,立即有个内shì引着沈傲到了一处宫殿,随即有几个宫人领着他到了浴房,为他解了衣衫,光溜溜地泡入浴桶,洗涤之后,这些宫人仿佛司空见惯一般,为沈傲换了一身朝服,这朝服也绣了金龙,和李乾顺的并没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的只是李乾顺的衣料是明黄,而沈傲的是黑sè而已。
换了衣,沈傲精神飒爽无比,整个人都舒坦起来,面对这些宫人也没什么生涩,挥退她们,道:“待会去后宫向公主禀告,就说我下了朝就来。”
从殿来,内shì引着他到崇文殿这边,崇文殿里已是密密麻麻站了数百个官员,一个个屏息等待,谁也没有吱声,那金殿上的銮椅边设置了一个偏小一些的金椅,椅上铺了一层光滑的皮毛,显然是预备给摄政王临朝听政用的。
沈傲出来的时候,看着黑压压的人,倒是一点也不惊慌,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大剌剌地上殿,看到两个龙椅,什么也不说,直接坐在正中的大銮椅上。他心里想得倒是简单,这椅是给自家将来的儿坐的,而自己这个做爹的却只能坐在边角,这还像话?简直是岂有此理,还没从肚里出来就这样,难道将来还要我这做爹的给你磕头?
这种混账规矩,沈傲一点遵守的兴致都没有,至于什么喧宾夺主,或者说因为这个生出什么父猜忌,沈傲是不以为然,真正生出猜忌的,只有自己这做爹的在他面前跟孙一样那难免有猜忌,往后教他一个道理,天大地大不如爹大就什么猜忌也没有了。
众人见到沈傲这个动作,都是面lù古怪之sè,金殿上的两个内shì吓了一跳,低声道:“摄政王,您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