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川闻言脚步一顿,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灯光下五官分明,锐利的漂亮,似讥似讽:“嘁,我早该猜到的,你没事怎么会过来找我。”
严遇无所谓:“借不借,不借就分手,别浪费我时间。”
荀川闻言没吭声,拿着衣服进浴室去了,半晌后咔嚓一声打开门,忽然径直朝着严遇冲了过来,抄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抡:“你他妈就是个渣!”
严遇没还手,任他打,荀川打了两下,又不动了,胸腔起伏不定,一双眼黑白分明,死死盯着他。
严遇见他不说话,起身穿上衣服,撂下一句话:“我懒得装了,没钱就分吧。”
他走出房门,听见身后有摔东西的动静,心中并不讶异,荀川在他面前虽然放低身段,但本质依旧是个富家少爷,脾气大的不行。
两个人似乎就这么闹掰了,几天都没联系,分分合合已经是常态,永远都是荀川先低头和好,这次也不例外,但严遇似乎没了耐性,撒谎说自己回了老家。
x市经济不发达,穷乡僻壤,谁也没想到他信以为真,居然真的跑过去找严遇。
那天晚上,荀川给严遇打了很多个电话,他固执又慌乱,似乎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就像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严遇,严遇,你出来,你见见我,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乱发脾气了,我在车站等你,我等你,你过来好不好?”
那天晚上下着大雪,所有人都在家中过年团聚,荀川不知道为什么离家出走,带着行李千里迢迢去了x市,严遇在酒吧和狐朋狗友醉生梦死,他接通电话,一惯的没心没肺:“我不会去的,你自己回家吧。”
荀川的声音冷得发颤:“严遇,我就在这边等你,你过来,我不和你分手,我等你,我等你,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他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严遇不由得愣了片刻。
旁边有人撒酒疯胡闹,撞了严遇一下,他手一抖,电话就挂了,被人泼了一身酒,撞他的光头男嘻嘻哈哈的道:“你不是喜欢钱吗,分什么手啊,多好的凯子,不钓白不钓。”
严遇说:“我钓你妈。”
说完起身去洗手间了,手机静静放在桌上,亮着荧光,还没有熄屏,又一个电话打来,铃声响起,紧接着一只虎口纹蛇的手伸过来,拿走了手机。
就在那天,荀川死了,他在车站等了严遇一个晚上,结果遇到劫匪,尸体被凶手拖进巷口,在冰冷的雪地里躺了几天才被人发现。
公交车到站的提示声响起,严遇忽的睁开了双眼,他起身下车,衣角带起一阵冷风。
夜店幽暗暧昧的灯光下,是一群在舞池中肆意扭动身躯的男男女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她们的动作愈加疯狂起来,宣泄着白日里的不满与压抑。
严遇轻车熟路的走进其中一间包厢,刚拉开门,有人看见他起身招呼道:“哎呦,你不会真的能掐会算吧,知道我们今天有酒局特意赶过来的。”
严遇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寻了个位置坐下,轻描淡写的道:“哦,我刚刚从警察局出来。”
他此言一出,四周静了片刻,半晌,有人疑惑的出声问道:“……你犯啥事儿了?”
严遇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口袋:“我手机里面钱没了,你们哪个挨千刀的动了我手机?”
众人嬉笑一片:“动了你手机也不知道付款密码啊,肯定是东子又手欠了,他上次趁你去厕所的时候动了你手机来着。”
他们说着,推了一名纹着花臂的光头男出来:“快快快,说,你有没有动严遇的钱,见面分一半啊。”
严遇只是笑,不说话。
被称作东子的光头男闻言嘻嘻哈哈的道:“嗨,谁动你钱了,你手机本来也没钱啊,那个凯子一直给你打电话说等你,我就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