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一家的马车,行驶在一条山路上。
山路崎岖,路途颠簸,整个路上只有张员外一队人马。
队伍很长,在队伍的正中央位置,是一口精致的棺材,棺材内放着的便是被送回来的张公子尸首。
风吹动着马车的帘子,张员外的头发已经全白,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没了精气神,大半辈子过去,原想着儿子能出人头地,却没想到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自从张公子离世,张员外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曾经功利的他,现今不过是一个孤寡老人罢了,他想通了很多,钱财再多又能如何,不若儿孙亲近。
他将头探出去,询问赶马家丁:“可是出了秦岭?”
赶马家丁恭敬得回答道:“回老爷,快出秦岭了,前面便是梁州(今汉中)。”
张员外将头从帘外收回来,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吹了几下风,便干咳起来。
他垂下头去,发着呆,念起张公子小时候贪玩,不想学习,自己对张公子的责骂与严厉,他不觉失了神,脸上竟有了些笑意。
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候啊,张员外喃喃道:“如今,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儿啊,爹送你回家,咱们回家......这长安城,咱们再也不来了......”
张员外说着话,却湿了眼眶。
马车突然停下,帘外,传来一阵惊叫声,能听到四下众人大喊着求饶。
张员外一慌,伸手掀开帘子:“出了什么事?”
帘外,尸横遍野,众家丁侍女们痛苦得倒了一滴,血流如注。
而刚刚还在赶马车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张员外踉踉跄跄下车,想要一探究竟,身边突然从后方逃命一边冲过来一个精壮的家丁。
家丁见张员外,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意思,惊吓的表情看上去甚是可怖,他正要继续逃命,被张员外拦下:“出什么事了?你们......”
那家丁痛苦得脸,身上已经满是伤痕,血水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
家丁这时候哪里顾得上什么老爷员外的,逃命才是要紧事,他一把甩开张员外的手,就要离开。
家丁的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犹如猛兽一般,一下就将那家丁扑倒在地,张开嘴,便咬住了家丁心脏的位置,只一瞬,家丁便不再动弹。
张员外看着眼前的一切,睁大了眼睛,半张着嘴,心中却并没有害怕。
因为,他看到了“活”过来的张公子,作为父亲,无论儿子变成什么样子,他又怎么会觉得害怕。
张员外慢慢下车,向张公子靠近过去。
从张员外的视角,看到张公子正伏在那已死的家丁身上,啃咬着,宛若野兽。
张员外颤抖着声音,伸手向背对着自己啃咬中的张公子:“我儿......回来了?”
张公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什么一般,继续享受着自己的“美食”,那精壮家丁前胸部的肉,几乎已经被啃咬完,露出森森白骨。
张员外红了眼眶,继续靠近,手已经碰到张公子散乱的头发,他的身上,还穿着张员外为他买的新衣服,而此时,新衣服已经被污血染了色,显得肮脏不堪。
张员外继续靠近:“我儿.......回来便好......”
张公子停下口中动作,嗓子里发出嘶嘶声,慢慢回头,看向身后的张员外。
这时,张员外才看清了儿子的脸,那猩红的眼,尖牙外露,满脸是血的模样,任谁看到都会心中重颤。
张员外留下眼泪,并没有闪躲:“我儿......你受苦了......”
张公子停住一瞬,歪着头,疑惑的模样,但随后,便咧着嘴,扑向张员外。
张员外的头重重得磕到地上,在张公子扑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