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刘擎把文书放下,眼中多了厉色,“这是想刨根呢!把北疆军的军心刨散了,廖中丞只能抱病出山,而子泰……声名狼藉,好狠!”
众人看着他,有人说道:“刘司马,黄氏毕竟是豪强,关系颇多。还是悄无声息的拿了就是。”
“屁!”
老刘起身,“点三百骑,跟着老夫去!”
“司马!司马!”
老刘已经怒不可遏了,“都别劝,老夫去去就来。”
一个官员叹息,“谁想动杨副使,便是动刘司马!”
这关系,令人艳羡。
刘擎带着三百骑到了黄家大门外。
吱呀!
门开,十余男子出来,最小的也得有三十余岁,最大的一个,需要人搀扶,白发苍苍。
“司马,都是北疆豪强的家主,这是来为黄氏撑腰。”
有人拱手,“敢问刘司马所来何事?”
刘擎咬牙,“黄氏背地里蛊惑军中将领,罪不可赦!”
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上前,“黄氏一时湖涂,早已悔悟,该处置就处置。老夫想,此事,罪不及妻儿吧!”
黄氏家主出来,“此事乃是老夫一人所为。”
刘擎冷笑,“黄氏意欲搅乱我北疆大局,此大罪也!一人,不够!”
老人叹息,“刘司马,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呐!”
身边有人低声道:“司马,拿了黄氏家主,便是杀鸡儆猴了。给他们个面子,以后有事也好说话。”
地方豪强手握大批田地和人口,缺粮的时候,官方时常会来求购他们的存粮。
若是得罪过甚,以后缺粮寻谁去?
子泰刚接掌权力,若是遇到粮食短缺……刘擎犹豫了一下。
哒哒哒!
马蹄声响,众人回头,就见杨玄带着百余骑来了。
“这是……要为黄氏鸣冤?”
杨玄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问道。
黄氏家主黄舒抬头,“见过副使。此事说来话长,副使在邓州杀的地方豪强人头滚滚,老夫,怕了。”
这仇恨值拉的……杨玄啧啧称奇,“果然是一脉相传的手段。”
那十余豪强家主果然面露警惕之色。
黄舒继续说道:“老夫令人鼓动那些将领,只是想给副使一个忠告罢了。”
杨玄不置可否的道:“你且说来。”
黄舒说道:“副使来了桃县,首要得立威。所谓……老夫听闻副使有云:新官上任三把火,副使的火,好像还差了一把吧!
老夫想来想去,副使这把火,怕是要烧到军中去。
老夫不懂战阵,可也知晓北疆多年来能与北辽抗衡的关键,那便是……团结。
无论是谁来接任节度使,都从未清洗过军中。副使这把火,烧的不是地方啊!”
“狡黠如狐!”刘擎冷笑,“一番话把副使往北疆军对面推,老狗,谁说副使要清洗军中?”
杨玄微笑,“你方才说三把火?是啊!是少了一把火。我一直想着该从何处烧起。此刻却发现,不用找地了。”
众人心中一凛,缓缓看向了黄舒。
黄舒身体一颤,“你!”
“看,多好的材料!”杨玄指指黄舒,“挑拨离间,巧舌如黄,拉一帮,打一帮,这手段,做个宰相也不差。这样的人才,在我北疆却被无视了,我,很心疼!”
杨玄指指自己的胸口,一脸唏嘘,“黄家人口不少吧?”
赫连燕说道:“郎君睿智,黄家血脉关系的有一百零三口人。”
佃户,奴仆自然不能算在里面。
“真能生。”杨玄都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