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重真心中的芥蒂既已尽去,便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臭小子。笑嘻嘻地说道:“大帅息怒。
那八百谍战草衣卫毕竟是标下一手带出来的。此时正如使徒行者一般,在后金的占领区内负重前行。
若标下这个始作俑者苟在后方,如何服众?如何重新在辽东建立谍战体系,为终有的决战做准备?”
这番言论一出,祖大寿感其肺腑,左辅朱梅怜其忠勇。
便连满桂,都被这小子的拳拳报国之心感动得一塌糊涂,唯独袁崇焕盯着他看了许久,嘴唇嗫嚅,终是欲言又止,点头答应,却仍派了袁七等数名亲卫随行。
黄重真对此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十分欢喜,还趁热将周吉也给要了过来。
“你就非要把本帅的精英都挖光么?”袁崇焕翻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也不知道黄重真是否偷偷将最精华的炮术教给了周吉,总之放眼关宁炮营,这个小王八蛋的开炮之术竟然后来居上,超越了彭簪等人,成了炮营的二把手。
也正是因此,袁崇焕才有此幽怨之言。
祖大寿犹豫稍顷,最后狠狠一咬牙,将外甥吴三桂也派到黄重真的麾下听用。
并钦点堂弟祖大乐为谍战使团明面上的指挥,领着祖宽等祖氏家丁同行。
暗中,自然以黄重真为核心,没有国书,只带着袁崇焕的拜帖和私信,以作投石问路和敲门砖之用。
祖大乐的军衔是都司,而黄重真却像裹在口袋里的锥子,早已戳破布袋,冒出尖尖的脑袋。
虽只是一个守备,其威望却已然不在金士麟这个游击将军之下,且无论战功还是能力,均足以服众。
糙汉般的祖大寿,似也知晓是金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光芒万丈的道理,唯恐其锋芒太盛而引起后金的注意,无论被杀还是被扣押,都是莫大的损失。
于是,便亲自安排了族弟祖大乐作为他的掩护。
果然真正关心你的人,便会千方百计地保护你。
黄重真啥感谢的话都没说,却默默地都记在了心里。
谍战后金的名单既已敲定,那么接下来等待皇帝的旨意,同时为这趟需要极大睿智与勇气的外交之旅,做好充分的准备了,比如准备点礼物啊什么的。
黄重真觉得雪花膏绝对是一样很好的礼物,毕竟辽东的严寒那么凌厉,那么干冷,必定会对辽东女人雪白的肌肤造成较大的损伤。
尤其是对于那些刚从渔猎状态,转为待在家里享清福的女真福晋们,润肤的雪花膏,绝对算得上是一件保养肌肤的神器。
雪花膏的制作其实挺复杂的,但若只是用来给女真的女人们用地,那就简单多了。
弄点儿中草药捣碎了再经过加热、搅拌、提纯等环节,便可美其名曰提取了大自然中的植物精华。
再把颜色弄得漂亮一点,令之凝结成霜,装进盒子里,抹在女人娇嫩的脸上手上的时候,就像雪花融在了皮肤上那样,滋润而又冰凉,故以名之。
不过,黄重真在这方面显然有些不学无术,所掌握的知识不怎么靠谱,技术也并不十分过硬。
一群大男人凑在一起研究送给敌国女人的护肤品,许久许久才算是有点头绪,却依然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
最后,还是吴三桂骑着快马偷偷地摸进关内,去了就近的一座大城,绑了些爱打扮的青楼女子回来。
这才在她们的指导之下,赶在皇帝的旨意达到之前,获得了成功。
黄重真由衷地朝吴三桂竖竖大拇指,赞道:“最了解女人的除了女人本身之外,果然就数你吴三桂吴大少爷了。”
吴三桂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像讽刺赛过赞扬,尤其是这小子曾经说过,自己最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冲冠一怒,从而跌至人生的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