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读得心花怒放,若不是碍于有天子使臣在前,怕是会控制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王子友见状,贺道:“天子策命公子为鲁国亚卿,还望你不吝劳苦,勿负圣恩才是!”
周王静虽然剥夺了自己嫡长之位,却转头册封了亚卿一职,虽说于大事无补,却让公子括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脑海一时空白,竟失口问道:“此事若我君弟不依,又当如何?”
“这……”王子友没想到他突发此问,也是一愣。
这时还是方兴出来圆场,不疾不徐道:“公子身披斩衰之哀,悲戚甚重,怕是忘了天子命诸侯卿士之礼。周礼有成例,大国三卿,上卿、亚卿皆命于天子,下卿由诸侯自命。鲁国与齐国一样,皆是大国,故而上卿、亚卿本为天子策命,非是鲁侯所能左右。”
王子友也道:“鲁国乃周王室叔伯之国,于诸侯之中最是亲近。且鲁国亲亲尚恩,诸卿相历来都是由鲁侯手足、宗亲出任,今鲁国的上卿公子元,不就是先君的庶兄么?兄弟之间本该和睦,昔日圣贤周公旦平定三监之乱,杀管叔、流蔡叔、贬霍叔,伤感手足相残,哀悼不已。今鲁国乃周公之后,君臣兄弟,更是应当摒弃小愿,而成大节才是。”
公子括听罢,如坠梦中,一时回不过滋味来。他隐隐能感觉得到,不论是王子友、方兴,还是远在镐京的周王静,似乎都对自己的新任鲁侯弟弟不满,他罔顾君父停灵未葬,反而急于即位,走到了周礼的对立面。
还在恍惚之时,只听方兴痰嗽一声,公子括连忙抬头,看见方兴递来的眼神,这才发觉失礼,赶紧跪地叩拜,口称“万岁”。
王子友赶紧来搀,不忘叮咛道:“公子,你如今手握兵权,领兵在外,颇令你君弟担忧呀。天子既然已册封公子为亚卿,还望尽快回兵曲阜,向鲁侯复命才是。”
公子括皱了皱眉,沉默不语,他没有主意,一时应允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只是呆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