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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疑担忧道:“蒲老弟化外之人,闲云野鹤,而太傅府中凶险,怕是此去容易,要回来便……”他没有说完,而是看着方兴。
“哎呀,救人要紧,”蒲无伤哪里想得那许多,不假思索道,“有方老弟在,还能出什么差池?”
没想到,方兴却没有让神农派掌门吃定心丸,而是一拍大腿:“杨兄所言极是!是小弟疏忽,太傅虢公被刺,镐京城内警戒森严,去时容易,怕是回时艰难!”
“怎么?你也有此担心?”见杨、方二人都没了主意,轮到蒲无伤有些心慌。
方兴又道:“蒲兄试想,宫中庸医当道,蒲兄此去若是救得活太傅和僖夫人,天子定会龙心大悦,甚至执意挽留,又当如何?到时招致御医们怨恨,怕是不妙。”
蒲无伤犹疑道:“我既不愿入仕,又不招惹御医。”
“君心难测,小人难防,”方兴话锋一转,“可万一蒲兄医不活太傅和僖夫人……”
蒲无伤赶忙道:“那又当如何?”
方兴摇了摇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仅蒲兄干系甚大,阿沅她,怕是也……”
“你呀,就是思虑过甚,救死扶伤之事,哪能瞻前顾后?阿沅若是有难,我又何愿苟活?大不了一死了之,同赴黄泉,作阴世眷侣又有何妨?”
关键时刻,蒲无伤反倒变得无比洒脱,在他眼中,尘世烦恼本就如过眼云烟。
又过了片刻,蒲无伤又突然眉头紧锁:“不太对!”
“何事不对?”方兴忙道。
“阿沅,”蒲无伤踌躇半晌,方道,“她刺杀三公和王姑,此罪难赦,何以有转机?”
方兴道:“此事小弟亦有疑心,是虢公长父,他命在垂危,竟求天子宽宥阿沅的罪过。”
“虢公长父?他为何性情大变?”蒲无伤陷入沉思。
阿沅刺杀虢公长父之后,是虢季子白拦住了卫士,保全阿沅性命,而虢公长父此时又恳求天子宽恕阿沅,难道说,虢氏父子蒙阿沅感化,都改邪归正了吗?
“此事不足为奇!”杨不疑方才一直沉默,这才面露笑意,“虢公长父有把柄在阿沅手中,故而不敢加害。”
“什么把柄?”蒲无伤和方兴齐声道。
“巫教的令牌,”杨不疑简要把刺杀当场的事情说了一番,“在虢公长父和僖夫人扭打之时,此牌被我夺来,临走前又转交阿沅,可作保命之用。”
“保命?”蒲无伤心烦意乱,悟不出其中要害。
方兴解释道:“阿沅之刺虢公,乃是发现其与巫教、商盟有染,乃是立功之举。”
蒲无伤又问:“可她还刺了僖夫人……”
杨不疑道:“那是僖夫人自发为老情人挡剑,实属误伤。倘若蒲兄医活僖夫人,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原来如此,多亏杨兄急智,”蒲无伤才释怀不久,又愁容满面,“可虢公长父一口咬定,说是阿沅栽赃陷害,又当如何?”
“蒲兄勿忧,”方兴劝慰道,“今日太傅已然向天子请辞三公,决意归隐也。”
蒲无伤大喜,却被杨不疑一盆冷水浇醒。
钜子道:“虢公长父可不是一个好对付之人,他此时归隐,看似后退,难保其在谋划何等大事?只不过,蒲兄此去医人,还要小心慎重!”
蒲无伤忧道:“此话怎讲?”
“僖夫人务必全力医活,”杨不疑再次面露杀气,“而虢公长父,不可全救。”
“不可全救?”蒲无伤仿佛在听天书,“哪有这种救法?”
杨不疑道:“他包藏祸心,若是救活,怕是翻脸不认帐,不仅要置阿沅于死地,反倒会对蒲老弟你不利。”
蒲无伤不解:“那该如何?”
杨不疑阴**:“你抑或下毒,抑或将其留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