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服。周王静童年不幸,造就了他自卑的性格,弱冠后突然位居九五,自卑被放大成自负。
天子自幼得老太保庇佑,登基后又得召公虎辅佐,如今天下暂时平定,周王静或许担心后人只把大周中兴的功劳算在老臣召虎身上,却对自己只字不提,甚至死后被安上父王那般糟糕的谥号。
想到这,方兴毛骨悚然。不管怎么说,老太保告老或许只是一时气话,但或许也因祸得福,至少保住了晚节。毕竟功高盖主,自古臣下之大忌讳也。
一阵疾风穿房过屋,打断二人思绪。
“方叔,你年纪不小了罢?”
“这……”方兴一愣,老太保似乎话中有话。
“男子弱冠,本就该成家立业。可你如今功业虽成,却蹉跎了大事。”
“大事?”方兴心跳加快,惶惑不已。与此同时,心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孤知你长于乡野,自幼混迹山林。可乃父出身我太保府总管,并未曾耽误你学业。又兼你弱冠后求学于泮宫、年纪轻轻担任布衣大夫,履历大功,亦未曾辱没你祖上方雷氏之名……”
“是……是……”方兴见老太保对自己的往事记得如此清楚,不由泪目。
“孤昔日于汉水时,曾认你为螟蛉义子,可你却从未以此自矜,反倒更加小心翼翼,生怕玷污了孤之英名。你很好……咳咳,很好……”
方兴见老太保显是动了真情,与起初暗淡的神采大有不同。
召公虎呷了口水,继续道:“孤想……”话说一半,又抬头端详起方兴来,面带慈爱之色。
“如何?”方兴被吊足了胃口,迫不及待。
“孤愿为你保一桩媒,可否愿意?”
召公虎此话一出,方兴忐忑不安的心,接近从咽喉处蹦出。
“多……多谢太保美意……只是……”
方兴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太保此时提媒,不知是已知芈芙之事,还是想让我方兴去与某位贵族世家联姻?如果是后者,那可大大不妙。
召公虎倒是和颜悦色:“听闻,你在南国时,已有了心上人?”
“这……太保如何得知?”方兴面色绯红,一时局促不安。刚才还不知如何开口,这下如释重负,激动得舌头打结。
“说起来,你还得承申伯之美意。”
“申伯诚?”方兴心中一奇,刚想问申伯诚如何得知这许多,转念寻思,难道说是申伯诚与尹吉甫平定巴蜀时,蜀王之女若若嘴快,把自己的情史相告?想到这,方兴更加难为情。
“申伯封地与孤之采邑相邻,孤告老之后,门前稀落,倒是只有这位新晋的诸侯常来探望。”说到这,召公虎双眸又失去了颜色,转为惆怅。
方兴赶紧岔开话题,事实上他已经心花怒放:“那敢问太保,这喜事……”
“咳咳,这事你倒是上心,”召公虎微微一笑,“异邦女子虽然不似镐京闺秀那般习得周礼,但若人心向善,倒也不失为佳偶。”
听到这话,方兴心中的块垒终于冰消。他原本以为召公虎会视楚国为蛮夷,对自己和芈芙的姻缘百般阻挠,却没想到老太保如此开明,竟然同意了这一桩婚事。
于是方兴抢先道:“太保,芙儿是个好姑娘!”
“哦,她叫芙儿?”召公虎倒是一奇,“名字倒是不错……”继而又神色严肃,“方叔,这缔结婚姻乃人生大事,你可要想好,切不可意气用事。”
“那是自然,自然!”方兴兴奋地快跳了起来,“太保放心,我必不负芙儿,芙儿也不会负我!”
召公虎点了点头:“看来你与此女缘分不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尔等少年夫妻,倒是相配。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不可失了礼数。”
“但凭太保安排!”方兴大喜过望,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