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正是难得闲暇,明日愿赴方老弟所约!”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对方作了一揖,便朝出城方向而去。
原来他住在城外,难道也是个野人?方兴看着兮吉甫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这位兮甲公子到底什么来头?又怎么成了他人口中的采花贼?他又如何能认得自己?
“不论如何,此人定是个有故事之人!”方兴心中有个强烈的预感。
夕阳西下,方兴三步并作两步,赶忙回到太保府。他趁召芷没有注意,赶忙回房间沐浴更衣,匆匆用过了晚膳,便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他此时最担心的,便是召芷前来“验收”今日出府前布置的任务。她真的问起所托之事来,我又该如何应答?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睡了!睡了!”
“不,你没睡!”
想必召公虎今夜还因公事未及归府,召芷故意将声音拉高。
无奈之下,方兴只好点上火烛,把门打开,将对方迎了进来。
“快说呀!”召芷灿烂的笑容中透着小得意。
“说……说什么……”方兴在她前面历来没有任何气场。
“当然是说故事,镐京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她扬起眉毛,脸上遍布期待。
方兴有意避重就轻,于是把如何穿大街、过小巷,游览了哪些建筑,旁观了哪些热闹,流水账一般给少女说了一遍。
不料,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对这位太保府大小姐而言,府门外的任何鸡毛蒜皮在她听来都是天方夜谭,竟丝毫不觉得枯燥乏味。
召芷是个优秀的听众,方兴见她听得入港,也有些得意忘形。于是主动“加料”,把如何被兮吉甫撞落染缸的桥段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逗得召芷前仰后合。
“什么是采花贼呀?这人采的是什么花?”召芷眨着她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充满求知欲地看着方兴。
“这……”方兴从小在野人堆里长大,对这些粗鄙的民间俗语自然不以为异,但眼前的大小姐可是养在深闺的贵族闺秀,少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对了,”召芷主动岔开话题,“你说这个兮什么,他会念诗?”
“嗯,他有趣得紧,说话前都要先念句诗来助兴!”方兴想到此节,就觉得滑稽。
“唉,只可惜芷儿没法出这数丈府墙……为什么我偏偏是个女儿身?”召芷突然长叹一口气,痴痴望着门外发呆。
沉默了一阵,召芷意兴阑珊,终于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还不忘嘱咐:“今后你有空就多出去,回来记得讲故事给芷儿听,好不好?”
“好,好!”方兴不能免俗,他如何能拒绝美人儿的请求,更何况她是召公虎的宝贝爱女。
召芷走后,明月孤悬。
方兴躺在塌上,把双手枕在脑后,开始期待明日与兮吉甫的下一次会面,在脑海中罗列问题清单——我要问他新天子之事,要向他请教些诗歌,对了,他自夸消息灵通,我要向他多打听点镐京城的新鲜事!
夜深人静,方兴这才又想起了茹儿——她在赵叔伤重时与自己缔结过婚约,还有那刻骨铭心的“七年之约”。可她如今下落不明,自己在这太保府锦衣玉食不说,还和美丽的权贵千金嬉笑怒骂。
“我对得起茹儿么?猪狗不如!”他羞愧难当,忍不住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可他一闭上眼睛,召芷的一颦一笑却挥之不去,耳边始终萦绕着她的盈盈笑语,方兴长长地叹了口气。
辗转反侧半宿,方兴才昏昏睡去。
梦中,他又见到了茹儿。她头戴凤冠,身披霞衣,脚踏鸾履,被八抬大轿送到了镐京城外。她面若桃花,款动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