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消息!”她毫不顾忌矜持,开口便想把刚才向召公虎所求之事分享给新玩伴。
“女公子,你没事吧?”方兴看清来人,连忙作揖。他似乎还对上次嬉闹后,召芷洒泪而别一事耿耿于怀。
可召芷偏偏厌烦他如此恭敬,她更喜欢嬉皮笑脸逗自己开心时的野人少年。和对方打了照面后,召芷反倒不急着宣布消息,而是咯咯笑道:“你怎么……在赏花?”
“算……算是吧。”他噎了下口水。
“你堂堂七尺……八尺男儿,”召芷打量了下他的身高,笑靥如花,“竟也有赏花的雅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何耻之?”方兴腼腆一笑,夕阳下倒有几分英俊。
他也在说芷儿么?“文绉绉的,”少女摇了摇头,“早知道不向公父求先生教你咯,怕是又酸成一个怪人。”
“真……真的?”少年结巴起来。
“当然,芷儿骗你作甚?”召芷嗔道。
“那什么时候可以上课?今天么?”他迫不及待。
“这都什么时辰了,先生要明早才来,”召芷有些不高兴,嘴撅得老高,“你可千万别睡懒觉,省得挨戒尺。”她倒是没少挨过惩戒,公父不舍得训斥自己,却对教书先生的严规赞赏有加。
“好,好,”方兴很是兴奋,“多谢女公子!”
现在才想到谢芷儿?她心念一动:“要不,你讲故事来报答吧?”
“什么故事?”少年不知召芷又要出什么花样。
“当然是那什么林里的故事,听说周天子在那里驾崩。”
“彘林?”
“对对,就是那,”召芷满眼期待,“公父一点也不适合说故事,总说芷儿这也不懂,那也不懂,说的和流水账有何分别?我才不想听卿大夫们怎么筹备粮饷器械的破事呢!”
“哈哈哈,”少年叉腰笑着,“太保和你说这些呀?”
“怎么?你也觉得无聊罢!”
“这些嘛,你当然不懂。”方兴揶揄着,一脸坏笑地看着召芷。
“贫嘴!你敢嘲讽本姑娘!”召芷作势要打,却发现手中没有趁手之物,只恨刚才怎么把象牙箸弄丢了。
“不敢,可你一个女孩子,战场上又都是打打杀杀之事,有什么可听?”方兴还在试图反抗。
“你能说就快点说,”召芷尝试拧对方耳朵,可始终没够着,“否则芷儿停了你的晚食!”甭管这野人少年信不信,反正这事她真干得出来。
方兴这才悻悻道:“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这彘林里的故事说来话长。”
“不打紧,长就慢慢说。”
言罢,召芷顺手搬来两把木凳,和方兴面对面坐着,听他从误入彘林开始,一直说到前往周营求救兵——
滔滔不绝,他一会说自己如何英勇地从老彘王獠牙下逃脱,又如何在神秘溶洞邂逅周天子;一会儿说如何发现赤狄鬼子进攻村子的阴谋,又如何与卫巫乔装的二癞子斗智斗勇……
方兴的口才确是要比公父还好上几许,他口若悬河,把那十几天来赵家村内外的跌宕起伏说得津津有味。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凡是涉及到召公虎的部分,他定然说得抑扬顿挫,绘声绘色。
“然后呢?然后呢?”召芷听到精彩处,哪里肯给方兴润喉喝水的时间,只频繁催促他快点讲下去。
召芷从小长在深闺,外面的世界她并非没有想象过。但是方兴口中最平白无奇的经历相比,在她听来如同神话故事般精彩绝伦。
每碰到不解之处,她都要细细问过一番才作罢。听到要紧关头,她甚至会打断方兴,让他反复再讲几遍,才大呼过瘾。
就这样,一个多时辰过去,早过了就餐时点,召芷仍听得意犹未尽。
“方公子在彘林劳苦功高,智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