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的路,而另一条,才是正确的路。
船上又传来巫医嚎叫,杨不疑又将青铜宝刀递于方兴:“好兄弟,此人乃是奸邪小人,害赵家村被鬼子屠戮。如今,就由你来手刃仇敌罢!”
“啊!饶命啊!”巫医抖成筛子,几无人声。
方兴举起青铜匕首,却心一软,迟迟砍不下去。
杨不疑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比起汝之亡父,还是差些英雄气概。”
话音未落,杨不疑手气刀落,一阵红光过后,那巫医被砍入水中,水面泛起一阵殷红。
“爹!你可曾看见今日之大仇得报?”方兴见巫医被杀,朝天跪下,嚎啕起来。
“小兄弟,节哀顺变!”杨不疑擦拭罢宝刀,又将其入壳归还于方兴。
许久。方兴拭罢泪,瞪大眼睛问道:“你识得先父?”
“前夜,我与汝父曾在赵邑并肩作战,手刃几个赤狄鬼子,他没曾与你说起?”刚问出口,杨不疑眼神黯淡,自问自答道,“也是,怕是你亡父还不及说起,便死于赤狄乱箭之下也。”
方兴听杨不疑谈起亡父,心中一阵绞痛,眼里满是凄楚:“杨兄,下一步你我又当如何?可是前往霍国?”
“正是,按恩师计划,我等这便去霍国借来车马,南下汾隰拜见太保召公!”
见其口风与老胡公一致,方兴再无疑心。收好羊皮卷《尚书》和青铜宝刀,他一边同杨不疑划船向西岸而去,一边听对方聊起这几日之事——
原来,与赵家村决裂当晚,方武便前往彘林会见“旧友”老胡公。谈及近日赤狄之异动,老胡公起了恻隐之心,不惜把自己的避世隐居之溶洞作为庇护所,也要接纳赵家村民逃难。
次夜,赤狄果然发动夜袭,方武前往赵邑求援,误打误撞碰到老胡公的高徒杨不疑,于是便把老胡公安排好突围线路之锦囊交于杨不疑。突围本是方武职责,可惜他为救子而殉难,这艰巨任务最终落到方兴身上。
杨不疑依锦囊计策,昨日便赶到汾水准备接应事宜。可此间渡口早有一个赤狄百人队驻扎。眼看约期将至,他焦急万分。
就在昨夜,转机终来。这百人队的头目嗜酒如命,面对守渡口的无聊差事不住抱怨。他酒后撒起酒疯,又爱打骂士卒,给了杨不疑可乘之机。
老胡公高徒自然武艺高强,他潜入营内结果了那百夫长,穿了其装扮、取得令牌,次日一早大摇大摆提着人头进了赤狄军营。他从小生长在赤狄边境,通晓狄人语言,伪称自己奉命而来,已将原百夫长军法从事,并取而代之。
赤狄士兵虽觉事出蹊跷,但一来原百夫长不得人心,二来杨不疑手持真令牌,终是相从。杨不疑“上任”后,便四处派出斥候,要求务必活捉可疑之人,用这方式来寻找接头人。
不料,没等来方兴,巫医却来自投罗网,他会赤狄语言,自言是鬼子在赵家村的卧底。杨不疑几经盘问,这神棍果然对赵家村了如指掌,还说他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方兴。
杨不疑喜出望外,赶紧让巫医带人去搜查,“抓”到了这位走投无路的接头人。
方兴听完,不禁拍手赞叹:“杨兄胆大心细,兼之勇武过人,佩服,佩服!”
“鬼子不难对付,只是委屈方老弟,平白挨了我几鞭子。”杨不疑说得轻描淡写。
“挨得,挨得!”方兴也拍手大笑。
聊及于此,杨不疑脸上又浮起阴云。他问起方兴彘林中老胡公现状,以及方武战死之场景,不由得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