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村被屠村……如今,一切都要划上句号。
天空阴晴不定,方兴则绝望地等待着他年轻的生命走向终点。
船到河中央,两名赤狄副官突然朝方兴叫嚷着,情绪激动。
死人脸恶狠狠对方兴道:“他们让你快交代林中老者下落,否则先剁断你手!”
“休想!”方兴咬牙闭眼,他尽力展现出仅存的英雄气概。
“啊”地一声,只感觉血渍飞溅,方兴双手不住用力——谢天谢地,我的手还在。
转头一看,身边的巫医面容扭曲。“手……手……”原来是他的右手被那百夫长斩断,疼得昏死过去。
“说不说?”百夫长举着血淋淋的长刀,对着方兴右手下最后通牒。
“死便死……你休想!”少年心一横,豁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百夫长“嗖嗖”两刀,方兴迟迟不见刀刃落到自己手上,却看到两个鬼子副官被剁翻水中,血溅满船。
这时,鬼子百夫长突然把绑住方兴的铆钉和绳索剁开,将其毕恭毕敬地扶起。
“你这是……”方兴对眼前的一切十分不解。
对方道:“实不相瞒,我乃镐京城名士公子疑。因受朝廷所托,前来此地追捕叛臣。”
“叛臣,”方兴心中惊疑,不禁多了几分警惕,“你并非鬼子?”
“自然不是。”言罢,那人把赤狄衣帽一脱,只留下单衣。他面若朗星、一脸冷酷,确非赤狄样貌。
“敢问阁下要追捕的叛臣是?”
“方才从你身上搜出羊皮卷,是何人所赠?”这位自称公子疑之人突然口音大变,确是纯正华夏语言。
“这……我不知道。”方兴撒了个谎,他隐约觉得来人是冲老胡公而来。
“唉,你还年轻,不更事,”公子疑叹了口气,“此人对朝廷干系甚大,若你能告知其下落,赏千金,甚至封侯爵!”
这可是方兴梦寐以求之事,如果把老胡公下落一说,那他便可一步登天,出将入相的梦想唾手可得。他咽了下口水,想到自己对恩人的承诺,咬着牙,一言不发。
“你一定知道,但说无妨!”公子疑笑着取出一个令符,“这上面是朝廷文书,想必你认得这字。”
方兴瞥了一眼,确信无疑,但面对天大的诱惑,他依旧摇了摇头:“此虽吾之所愿,可我实在不知你所说之人。”
“那这羊皮卷可骗不了我!”公子疑步步紧逼。
突然,船上传来苦笑之声,比哭还难听三分,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巫医面无血色地在甲板上挣扎,道:“我……我知道,我说,快放了我……”
“你也配?!”公子疑一脸鄙夷,重重踢了他一脚。
“公子救命之恩,在下难以报答,只是阁下所问之事,一概不知。”方兴看着地上的巫医,斩钉截铁。这叛徒害死先父和众多赵家村民,我岂能学他?
“哈哈哈!”公子疑突然仰天大笑。
“阁下何故发笑?”
“妙哉,妙哉!恩师没有看错你!”
“恩师?”方兴愈加不明就里。
“突围前,老恩师可曾与你说过,汾水之滨自然有人渡你过河?”
“这……阁下便是救应之人?”
“正是,方才不敢确定汝之真心与否,故而先是威逼,后是利诱。你丝毫不为所动,真乃义士也!”那人对方兴作了一揖。
“这么说,你也不是什么镐京城来的公子疑?”方兴如逢大赦,长舒一口气。
“在下杨不疑,乃是彘林老叟之徒,”那人将羊皮卷原封不动还给方兴,“适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哪里哪里。”方兴颇有后怕,幸好刚才坚守底线。他回想起老胡公临行前的嘱咐——前方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