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娘顿了一下,看了常伯樊一眼,见人笑意吟吟,一派脾气再好不过的模样,到底她还是把自己的坏心肠说了出来病了就要侍疾,你就可以省好多事了。
她是要走的,也不怕常伯樊不喜欢她。
啊?常伯樊着实愣了好大的一下,方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下他眼睛都因诧异睁大了些。
我看他们家也不会病。就是病了也得藏着掖着,虽说如此他们就不能找借口指责常伯樊的不尊不孝,但说着,苏苑娘不免有些遗憾。
被人骂几句又如何,这家人无势才是要紧事,要不仗势起来,那才是后患。
见她说着还轻叹了一口气,常伯樊大愣过后就是啼笑皆非,忍不住捏了捏她丧气的脸蛋,你还想人家气病啊?
是如此,但也不能全怪她这样想,苏苑娘点头又摇头,是他们家的人很容易生气,生病。
拿着这个压人。
那天以公那些话,当时苏苑娘还没回过味来,事后想起,才品出来常以公说出来的那些话,跟以前那些拿着身份拿捏她的妇人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你不如我的意,你把我气病了,你就罪该万死。
原来男人的手段使起来,跟女人使的也没太大的差别。
苏苑娘这也才彻底明白,这家人绝没有传言当中的风轻云净、洁身自好、独善其身。
真正的君子,决不会挟己胁人,尤其是仗势欺人。
哈哈,倒也是。那天的见面,旁马功已一五一十跟他禀告了,这也是常伯樊今天抽空尽快过去的原因,没有怎么拖。
把帕子给了丫鬟,常伯樊牵住她的手往外走,生不了两天气,顶多过两天,汾州府就会收到消息了,到临苏快马不过一天,到时候好消息一到,你就等着他们家过来给你送礼道谢罢。
送礼道谢?苏苑娘眼睛紧紧看着他,会吗?
此次的主考官,是当今今上的恩师。
苏苑娘颔首,这个她知道,当今今上的恩师姓柳,是他们卫国的太傅大人,跟今上师徒情谊深厚无比。
你是知道的罢?
知道,是柳老太傅。陛下赐恩科,由他主持,再合情理不过。
苑娘,你想去京城吗?刚出飞琰院,常伯樊突然停下步子,跟她道。
怎么突然说到京城了?苏苑娘错愣不解,见他等着她回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突然间鬼使神差道我哥哥在京城。
她兄嫂皆在京城。
京城是个好地方。
前世后来的日子,没有了父母亲,兄嫂在那里庇佑了她。
话说完,苏苑娘发现她是喜欢京城的。
至于想去吗?喜欢,自然是想去的,但去不去无关紧要,她是要回到父亲母亲身边去的。
京城是他们回不了的地方,她前世已经去过了,这世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不等她再说,这时常伯樊开了口,他低头看着她,眼睛温柔那我回头带你去看你哥哥,可好?
苏苑娘摇头。
不去?
不去,我要陪爹爹娘亲。
憨儿,常伯樊哭笑不得,你怎么陪啊?
都嫁给他了。
回家陪。
这一下,常伯樊算是听懂了,他嘴边笑容渐渐淡去,牵着她的手同时慢慢松驰了开来aahelliaahelli
最终,他松开了她的手,把手收回袖子里,捏成了拳头,他走了好一阵,走到水榭花园的木桥上,他才回头,与一直跟着他身后的人淡道我要是去京城,你陪我去吗?
他站在桥上,人好高,苏苑娘抬头看去,见他负手站立,神色冰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这时风吹来,吹乱了他的发丝和青衣。
他的衣衫是旧的,青衣泛着几许浆洗多次后的白。
这是他娘亲去世前,给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