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闻声抬起头,她注视着他,想要问他是不是在云南时受的枪伤,刚准备张嘴,肚子忽然咕噜噜地叫起来。
哪怕她脸皮再厚,也难免尴尬,白皙的脸颊肌肤浮起潮红。
霍仲骁问她“晚上没有吃东西?”
叶知秋看到他微笑时眼角出现浅浅的鱼尾纹,这样的细纹让他又多了一股成熟内敛的韵味,是经历了岁月磨练后留下的阅历。然后她也意识到——他不再年轻。三十而立,他已经过去了大半。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胸口一阵发紧。
霍仲骁拿过蓬头冲洗干净叶知秋身上的泡沫,拿过浴巾把她裹住,把她抱回了客厅。
把她放在沙发上,他又去找来吹风机给她吹湿哒哒的头发。
叶知秋有些累,现在的她,像一只乖顺的兔子,任由霍仲骁摆布着,也没有出口伤人,霍仲骁吹干她的湿发,他去简单冲了个澡,再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了衣服,他拿过餐桌上的钥匙准备出门去买吃的东西。
在玄关处穿好鞋,霍仲骁又回头嘱咐她“如果困了就回房睡觉,床单我已经换好了。”
说完,推开门出去了。
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趁机溜走。
叶知秋望着霍仲骁离去的背影,没有开口挽留。
防盗门啪的一声关上。
霍仲骁走之前,把电视机打开了,午夜剧场播的是国外引进的伦理剧。
叶知秋看着那个网络机顶盒,又低头看身上的浴巾,包括她进屋时穿的拖鞋,这些都不是她六年前准备好的。
这套房子不常住人,但她看出一直有人来打扫。
又想起唐嫂跟她说的话——
这几年,霍仲骁经常会去韩家看望外公。
叶知秋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些走神,她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并不是伤心难过,但也绝对说不上是高兴,整个人仿佛陷进迷雾丛林里,是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的茫然。
霍仲骁深情的眼神,温柔的动作,这些都像铁烙印在她的心口,抹不掉擦不去。
一夕之间,好像真的又回到了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
叶知秋的眼睛看向电视,是一部韩国电视剧。
一个年轻女人从超市出来,遇到一个中年妇女,是她的前婆婆,立刻恭恭敬敬地喊了对方一声‘妈妈’,结果却换来对方的冷眼。故事其实很简单,儿媳妇不会生育,被非常听婆婆话的丈夫抛弃了。
画面里,前婆婆冷冰冰地质问了女人一番,警告她不准去纠缠自己儿子,还不忘炫耀儿子新找的女朋友已经怀孕,不久就会结婚,最后才挽着包像只战斗胜利的母鸡骄傲地走开。
一集电视播放结束,插进来的是五六分钟的广告。
叶知秋看着电视屏幕上倒映出的自己,那个中年女人的话还回放在她耳边——
“女人天生具有传宗接代的功能,不能生,本身就是一种罪责。”
又坐了会儿,叶知秋把两白白的细腿挪下沙发,然后光着脚去了卧室。
卧室的落地窗开了,透着风,白色床单换成深蓝色的,地板上凌乱的东西都已经被捡起整齐地搁在床头柜上。
叶知秋走进去,她在床畔坐下,拿过自己的手机。
除去两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叶知敏发过来的短信,只有一句不放心的关切。手机静音了?如果到家了,给小姑回个短信。
叶知秋看着这条短信,手指怎么也按不下去,如果小姑知道她又跟霍仲骁在一起会怎么样?
如果他们再在一起,周围人会怎么看待霍仲骁?
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你真的愿意看到他身败名裂吗?叶知秋……
——
霍仲骁拧转钥匙,推开公寓的门,映入视线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