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官军大将凉州西界营田使、右都知兵马使高进达,却是一板正经的回答道
“其物所发仔药目不能视,无形无迹而穿伤处如孔洞,血泵泉涌而一时难止。事后伤处更是溃痒难当,以刀针剖取而仅得大小碎粒数瓣。虽有金疮膏药而依旧伤处难愈,其中更有发热面如紫绀病亡者”
“那你等先前又是怎么对付此辈手段的?”
听到这里,郑畋连忙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道
“不过是以加固的长排大盾,屡屡旗鼓齐鸣的佯攻其下;日夜惊扰彼辈必以火器交击。。如此往复下来,我军所伤寥寥,贼军子药益发聩绝;再骤然鼓起发攻,遂不以为患呼。。”
发色黑灰而面廊深刻的高进达应声道
“却也是个像样的章程,足以推及军中了。。传令下去,令各营将士多备厚实大排、挡车。。”
郑畋闻言却不甚满意的微微别了别嘴角,还是下令道
“接下来,还请相公且观火器操演之理。。”
而在侧的黄石也再度请命道
“谢翎文,你来示范”
随着这声号令,从远处守候的士卒当中走出一名畏手畏脚的粗矮军士来;只见他在众目所瞩和黄石一再催促的目光之下,还是谨慎有加的上前拿起了那只火铳,并且隐隐额头冒汗而有摸有样的开始检查铳身和机括,又翻开皮套里的字药包。
最后将夹着燧石的簧片搬开,拿起一条指头粗的柱状纸包子药,再用锥子戳了戳扯出些许药末来倒在引火的小孔里;又塞入铳口用通条压紧到底;这才将其端举起来平手架在腋下。堪堪对着远处的挂在廊下的一副大铠,深吸了一口气才扣发下去。
下一刻,只听得呯的一声火花迸溅一股灰烟凭空腾开来,霎那间这支火铳依然变得支离破碎。而后被炸的满脸灰黑而又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这名持铳军士,也就此瞪大眼睛而晃了晃身体就此一头栽倒了下去。而其他军将见状却是不忍不本能的后退几步,似乎是想要对这些一言不合就伤人的贼军火器,离得更远一些。
“这。。这。。难不成是被岭贼之首,给使了妖法不成?”
当场就有一名军将脸色难看的失声道
却是凉州节度押衙、山丹镇遏使张和荣,只见他口中连连念过了好几个菩萨的尊号和法戒。毕竟,在朝廷的一贯宣称当中,这位妖僧出身的贼首,可是一贯以残暴好杀著称,最喜以权贵官宦名门之家男女的五脏六腑入药,而练成诸多御使风火雷泽的妖法
“混账,你这是什么话。。哪有什么妖法,不过是此辈故弄玄虚的幌子,威吓那些顽夫愚民的诡诈手段而已”
另一名军将凉州西界防御使王景翼,连忙呛声训斥道
“维求日光菩萨保佑佛信弟子消解灾厄;若不是贼军的妖法,又怎么到了咋们手中就崩裂了呢?”
又有嘉麟镇将高盈信,一边祈祷一边当场辩称道。
“怕是其中有所暗藏的机关才是。。须得另军中匠人好生拆卸琢磨才是”
而西军之中唯一的南人(福建建阳)出身,官拜河西节衙判官翁郜则是若有所思的接口道
随后,看着那副吧取下来而明显崩碎了一角甲片的大铠,略有些失望颜色的郑畋,亦是转而看着黄石交代道
“接下来,还是多让人操使着试一试,摸透其中的奥妙。。保不准在对付岭贼之际还有大用”
只是他口中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也对于这一批被缴获的火器不再抱有什么指望了。至于在点头如磕的黄石手中,还有另一批被缴获的火油弹和轰爆弹,几门小炮及其相应的演示,更是让人连碰都不想再碰上一下而就此无疾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