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纤尘得知云倾月病逝进城打探,不偏不倚撞上了走投无路的琉莹,二人略微一合计便达成共识。
前者是真心想救心上人,后者也是当真想救父亲,一路上都没生出什么幺蛾子。琉莹指的暗道无误,二人顺顺利利进了摄政王府。
眼下夜黑风高,琉莹不甚看得出慕纤尘的神色,那股畏惧感稍稍好了些。
“前头便是傅卓言关押亲王妃的别院了。”
穿过一丛竹林,眼前豁然是片明亮的院子。慕纤尘见状不由咂舌,暗道傅卓言果然心机深沉,藏在此处,若非琉莹领路,他一人没头没脑的撞进来必然找不到。
尽管傅卓言在别院布置了重重把守,然而只要能找得到地方,这些武功平平的守卫又如何能奈何慕纤尘。
他身形一动,几个呼吸间便十分隐秘的窜入房中。守卫还在门前打着哈欠,浑然不知方才已经有人溜了进来。
琉莹在后看看的暗自咂舌,开始悔恨自己为何不会武功,否则哪里会被傅卓言任意搓圆揉扁。
慕纤尘眼下可顾不得琉莹是怎么想的,他有些急躁的进入房中,此时的云倾月已经睡下,屋中一片漆黑。他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哽咽,原本许久不见应当十分急切,眼下人就在身前,他却不敢动了。
屋中熟悉的香气和那听过无数次的平缓呼吸,一点点拨动着慕纤尘的思绪。他总算定下心神缓步走到云倾月床前,想要低头瞧瞧这位睡美人。
谁知云倾月忽然发难,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上了慕纤尘的脖颈,同时压低声音威胁道。
“你若敢动一下,今日便不要想活着走出去。”
她的声音狠绝,里头隐藏着浓郁的戾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慕纤尘忽然心间一动,一直以来,她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没法睡得安稳,睡梦中也要揣着匕首,生怕傅卓言趁机做出什么,慕纤尘的眼眶微热,丝毫不管那只匕首,伸手环住了惊弓之鸟一般的小狐狸柔声。
“月儿,是我。”
简单四个字,在云倾月胸中却回荡了千百次。好似一粒石子投入湖中,漾出涟漪,激起的水花又落下,再次漾开,层层叠得,百转千回。
“是你吗…”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些不可置信的惊讶,手中一松,匕首直直坠入被褥中,隐去了锋芒。慕纤尘见状越发心疼,环着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一直以来,云倾月虽然面上看着毫无波澜,心底却不知多少次的期望慕纤尘回来。期望他回来解救自己,期望他能将自己带走。
然而她不能,她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宫中眼线众多,她必须没有破绽。眼下慕纤尘回来了,一直以来继续的委屈忽然迸发,她将面颊埋在后者的衣襟中,没有哭声,眼泪却渗开了一片。
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相拥,没有言语。半晌,云倾月才平复了情绪,松开慕纤尘揩了揩眼下。
“你和傅宸煜,准备的如何了?”
她的声音还有些艰涩,然而听得出来实在努力压抑住波澜的情绪。慕纤尘看在眼中心里心疼不已,然而他也明白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需得长话短说。
“一切就绪,只等祭天大典那日。”
确认了正事儿,慕纤尘忽然捉住云倾月的手,深沉的眸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冷意,满满尽是柔情似水。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傅卓言可有伤你?”
慕纤尘问的急切,云倾月却别过了脸,她实在不愿此时将傅卓言所作所为告知慕纤尘,以免后者心绪大乱,只是微微颔首笑道。
“能有什么事儿,放心吧,他不敢动我。”
草草应付了慕纤尘的询问,云倾月看出了前者眼中的疑虑,连忙调转话头说起了别的,希望以此转移他的注意。
“我这些日子在宫中,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