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嘛为难摇头:
“不可,不可,岂不闻佛家专讲一个缘字,逆水行舟违了佛门本意,苦苦强求,得来终是虚妄。拿摩阿弥达巴亚。”
裴邵在一旁,仔细闻听两者对话,他从没听爷爷说过还有个喇嘛朋友,居然就住在镐京的金阁寺。
眼看这个大喇嘛只是身材肥壮,却看不出什么修为,料定是个吃皇粮的公差,此刻听他说薛太岁无救,心下不知为何,竟然轻松不少。
裴槐依旧不动声色道:“我要保此人一身功夫。”
大喇嘛一瞪眼:
“裴施主,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救了此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裴槐突然仰头,面露悲愤:
“老夫今年九十有余,空坐朝堂,还能有什么好处?
不过此人乃是我大禹的豪杰,他若日后成为了废人,我不敢想大禹天朝能独撑几年,就算我为大禹找一根柱子吧,却不能看着它轰然倒塌。”
裴邵心里不服,暗叫爷爷真是老糊涂了,怎可将江山未来寄希望在一个废人身上。
即便薛太岁现下身体无碍,不过一个行伍粗坯,如何能跟自己这世代公卿,文武双相比。
大喇嘛一个劲摇头:
“越说越差了,你乃大禹天朝重臣,我却是西域吐蕃的番僧,本就不是一个朝廷,我如何能助外人?”
裴槐一把拉过薛太岁,按着他的头道:
“薛壮士快点给大法师磕头,从此拜入西域密宗门墙,入了佛门,大法师就会施恩与你。”
薛太岁一直不吭声,仔细观察眼前这个大喇嘛,虽未看出如何端倪,但感觉能让裴槐看重之人定非小可。
自知保命要紧,慌忙磕头:
“外乡人薛太岁愿入佛门,跟随大法师修行。”
说罢磕了三个响头。
哪知鸠摩罗候却一脸鄙夷:
“我还以为你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却原来也贪生怕死之辈,还说什么大禹的豪杰,可笑呀可笑。”
薛太岁一仰头:
“你这肥秃毫不讲理,命都没了,还当什么豪杰。你说的那样的豪杰都在坟墓里呢,管个什么卵用。”
这一下子把在场众人都吓懵了,鸠摩罗候在吐蕃国德高望重,就是吐蕃国主也不敢对他如此大呼小叫,竟然还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肥秃。
一旁的小沙弥顿觉解气,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
薛太岁得理不饶人,直接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鸠摩罗候的鼻子:
“没本事救咱就直说,别扯那些没用的,什么缘法,什么佛门,你不就是斋饭吃得多,比我胖几圈嘛,喘什么喘呀,装相。”
这一下真把鸠摩罗候激怒了,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形,脸上变了模样:
“你是说什么?贫僧救不了你?救你不是没办法,只是怕你受不了那个苦。
沙弥,过来给这小子剃度,让他好好知道我西域密宗是个什么门派。”
裴槐见反其道而行之竟然有效,拉着裴邵偷偷退了出去。
小沙弥平日里受气惯了,好不容易有个接盘的,急忙取过剃刀,三下两下把薛太岁红发剃光。
鸠摩罗候取过檀香,照着薛太岁脑袋就烧,可说也奇怪,香头灭了头上竟然半个香疤也不见。
小沙弥大惊:“大师傅,这个人好像天生反骨,受不得我佛家香火。”
鸠摩罗候一愣:“没关系,这厮定然是前世的煞星,头皮骨硬,就做个头陀吧,整日里披发即可。”
薛太岁入了西域密宗,刚要起身,忽觉身上锁链一紧,两肩头酸痛无比,已然被鸠摩罗候抓在手里。
口中大喝:“直娘贼,竟敢管洒家叫肥秃,老子让你知道厉害。”
胳膊肘已经“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