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奴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口中并不喊冤。
“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罚你?”申屠丽冷冷地看着碧绿地板上更显得红得刺目的鲜血,她手中的鞭子微微颤抖,语气却十分坚定。
鲤奴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娘娘,贱婢心知您无心要争,可是就算您不争,也不能不为小皇子考虑呀!”她伏在地上说着,终于落下泪来。 。“难道您真要忍着近水宫的那贱人从此压在头顶吗?鲤奴不甘!”
“放肆!!”皇后脸色惨白,再次甩了一鞭。那一鞭却重重打在地板上,没有落在鲤奴身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将这等龌龊事往本宫身上揽?你可知顺妃变成什么样子了?她中邪发疯,舌头都被自己咬碎了,你可知、你可知她还怀着龙子……”申屠丽骂着骂着只觉得气力散尽,天旋地转,差些一头栽倒在地,绿墨赶紧上前扶住了,劝慰皇后保重身体。
“圣上不爱女色,后宫本就不甚充盈,得幸的更只有我与顺妃。”申屠丽好不容易站稳,“圣上因为子嗣单薄。迦梨陀沙记得看了收藏本站哦,这里更新真的快。一直被朝臣逼压。如今顺妃那样了,母体有恙,腹中胎儿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以为没留下把柄,别人就不会怀疑到本宫头上了?好一个忠仆!”
鲤奴一头磕在坚硬的石面地板,满面鲜血“贱婢这便去虎迸卫自首,绝不拖累娘娘!”说着便艰难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申屠丽看着她每走一步便落下一个血脚印,终于忍不住崩溃,上前一把抱住鲤奴大哭起来。
“鲤奴你别走!我不许你走,不要留我一人独活在这冰凉的后宫……”哭到恸处,申屠丽甚至以“你我”相互称,鲤奴也颤抖着哭倒在主子怀里,两人抱头痛哭。掌事姑姑绿墨暗叹了句造孽,去将四周厚厚的帐幔放下,将那凄凉的哭声牢牢封死在川光宫冰冷的宫墙内。…,
人的思想是最麻烦的,总要经历过大哀大痛才会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就如这深深宫苑中的女人,趁着年轻貌美心存侥幸,沉迷在纸醉金迷中无法自拔,待一朝从枝头摔落,跌得粉身碎骨,才知道一开始走得路就错了。
冷玉就是如此。自从她沾染了蛮平邪教的秽物,崔始宸便再也没有来过她的近水宫,移居辛昌苑的事情也被无限期地搁置了。宫婢黄门最是势利,一听说顺妃残废失宠,冷家被各路牛鬼蛇神踩进脚底,当天夜里便离了一半,剩下的大多都盯着宫中华丽贵重的摆设两眼发光,当冷玉终于从惊恐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近水宫已经变成如今这幅冰冷而破败的样子了。
申屠丽坐在嘎吱作响的圈椅上。。盯着那少了盖,沿口还有个缺的茶杯,很努力才保持住了脸上的雍容柔美“顺妃这是这么回事?底下的人不听话,为何不与本宫通报?若非今日来看妹妹,竟然不知你被欺逼至此。”
顺妃冷玉蓬头乱发,一身颜色黯淡的宫服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边角磨出毛糙来,看着十分可怜。她两唇紧抿,眼中带血,干枯如柴的手指先是指了指申屠丽,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最后指向自己隆起的小腹,泪流满面。
“妹妹不用害怕,本宫这便处置了这些下贱的奴才……”
冷玉急忙摇头。 。五体投地重重跪倒,捏着皇后的裙角哭诉。她口中少了半截舌头,说起话来乌拉乌拉地混沌不清,申屠丽听了许久才分辨出她在说什么——“冷玉出身卑微,不敢与皇后娘娘争抢什么。只是冷玉现在怀着圣上的孩子,求娘娘让冷玉把孩子生下来,再赐死不迟……”
“妹妹说的什么胡话!快起来,小心身子!”申屠丽赶紧去扶她,“你怀的是龙子,是正经的三品妃嫔,怎会有人无缘无故地要赐死你?”
“求求你,求求你……”顺妃跪地不起,口中哀哀乞求。突然间她拔出头上一枚银簪,刷得就往自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