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果然是说中了她的心事,阿巧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心中惊骇无比,原以为自己瞒过了主母的,如今看来,竟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唯有她自己还傻傻的独自洋洋得意,这可怎么是好……?
妙儿见她一脸的惧意,轻轻地嗤笑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搬起了琴台,带着众女迤逦而去。
远处,隐隐的灯火时隐时现,映照在湖水之上,倒也有几分意趣。
刘穆之正了正衣冠,照例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萩娘的屋外,屏退了侍立的婢女们,躲在垂落的竹制帘子之后,偷听着她们说话。
只听得萩娘对那婢女说道“寄奴此去会稽,只怕颇有些危险,幸而他身份低微,即便被抓了起来也应是没有性命之忧,我更担心的是你家主子的侄儿,裕郎若是没能弹压住这变乱,只怕朝廷不得不降罪,必然对你家声望有损,这于你家主子也是无益。”
刘穆之听得十分迷茫,这小姑子为何一口一句“你家主子”的,这婢女究竟什么来头?
都说女生外向,真是没说错,采棠方才就一直在忧心寄奴的安危,根本没想到其实自家小郎如今才是最危险的,不由得“呀!”了一声,答道“还真是啊,吴地这多年来都安安稳稳的,偏是裕郎上任之后才起了波折,在旁人看来,难免会觉得是裕郎无能,不能治理好吴地呢。”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吴地四姓的贵族是朝廷最不愿意得罪的士族,若是他们表达出任何不满之意,说不定司马皇室还会拿谢裕开刀,打击谢家给他们谢罪都有可能。
萩娘无奈地叹道“正是如此,若不是我忌惮着桓玄仍在吴地,我自当同寄奴一起去会稽,如今却是不行,若是我去了,反而是给他添乱。”
采棠点头道“您说的没错,您好不容易得脱险境,哪有再回去自投罗网的道理,寄奴哥哥……”
她眼圈有些湿润,似是鼓励自己一般地说道“我相信寄奴哥哥的能力,不管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应是不至于危及他自己的平安。”
萩娘望着朦胧的月色,幽幽地说道“不知他一切可好……”
她们二人各说各的,都是一脸无比焦灼的样子,然而她们口中所说的“他”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这气闷的夏夜,可真是令人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