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咬牙忍受,虔诚的向天主祈祷,再把患病的水手抛入涛涛的长河。随后,他终于松口,让水手们上岸洗劫,屠戮几个部落村庄,发泄野兽的欲望,再抓捕一些本地的土著作为船上苦力。
在迪奥戈钢铁般的意志下,死亡的航路又延续了四百多里。航路化作眼前地图上,墨痕新鲜的长河,流淌向神秘未知的东方。船长虔诚的感应着天主的声音,清晰的召唤似乎就在眼前。
想到这,迪奥戈微微仰头,透过船长室的小窗,看向桅杆上的飞鸟。勇敢的飞鸟在王室的旗帜间盘旋,就像海角的鸢尾之族,寻觅着栖息的土地,追逐着神圣的光。
“咚咚咚...”
轻轻的敲击声打断了船长的思绪。迪奥戈无声握住了腰间的短剑,沉声问道。
“谁?”
“尊敬的皇家骑士,迪奥戈·康船长。是我,王室顾问,马丁·倍海姆。”
门口的声音传来,是古典风格的新拉丁语。这种模仿罗马时代的新拉丁语兴起未久,伴随着复兴古典艺术的风潮,主要在繁荣的意大利商业城邦中传播。
迪奥戈皱了皱眉。他可以听懂新拉丁语,但更习惯教会使用的旧拉丁语。此时,他便用古板的腔调回答。
“尊敬的王室顾问,请恕我不能起身迎接,还请直接进来。”
船长室的门随即打开,一位年轻的贵族学者走了进来。他不过二三十岁,身穿一件繁复的贵族华服,手脚的袖口都被刻意收束,脚下是一双锃亮的牛皮靴。气候如此炎热,贵族学者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透,衣领上的扣子却扣得紧紧。
他就是纽伦堡贵族之后,威尼斯共和国议员之子,天文学家约翰·缪勒的学生,葡萄牙王室的宫廷顾问,马丁·倍海姆。
马丁走进门来,轻轻嗅了嗅鼻子。船长室中有一丝抹不去的血腥味。他迟疑了下,轻声问道。
“迪奥戈船长,您的病情好些了吗?”
“仁慈的圣母庇佑着我,我并无大碍。”
迪奥戈平静的回答道。他已经悄然把船长桌上的航海地图盖住,那是王室的最高机密。
“啊!那就好。”
马丁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接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写着数字的纸,递给迪奥戈。
“给,船长!这是一周来我测绘的纬度,还有记录的沿途水文。”
“赞美上主!感谢您的帮助!”
迪奥戈笑着回应。他接过纸张,看了两眼,点了点头。定时测绘纬度、记录水文,本该是船长或大副的工作。但现在船上的大副咳血病死,船长自己也关节酸痛,手足颤抖。这项重要的工作,就只能交给年轻的贵族学者马丁。对了,在当前的时代,经度还无法准确测量,只能靠资深的航海员进行估算。
马丁站在原地。他小心的看着面前的船长,就像看着一头凶猛而衰弱的雄狮。此刻,他已经有些后悔参与这次危险的航程。远洋的航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浪漫。
艰难煎熬的住宿,糟糕至极的食物,似乎没有终点的航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年轻的贵族学者。看似温和的船长杀起人来,就像狮子一样冷酷无情。粗俗的水手双手染血,在船上是压抑的野兽,在岸上则比野兽还残忍。更为可怕的,则是这片土地上魔鬼的诅咒!它无声的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完全无法防备,更不论出身与血脉!
马丁站立了许久,直到船长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好像要把他刺透。
“马丁学者,您还有什么事吗?”
“啊!尊敬的船长,我,我...”
马丁支吾了一会,欲言又止。返航的建议就卡在他的喉咙里,却始终说不出来。好一会后,贵族学者才开口。
“迪奥戈船长,我觉得最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