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一声,
摔在病床边冰凉的地面上,
嘴里依旧低声轻哼着,
“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
她胸前猛喘着,
双手抱紧肩头,
左手指甲,深深的嵌入右肩头裸露的皮肤里,
抠出血印,
留下血痕,
钱冰,跪伏在地上,
骨掌刚刚触碰到她肩头的皮肤,
竟惊得何静依倒退着蜷缩,不停的倒退,
直到后背触碰到床底板下,床头的墙面,冰凉的墙面。
满脸泪痕的钱冰,
不得不爬进床底,
轻轻抚上她蜷缩的膝盖,试探着她的敏感程度,
试探着把她一点点拖出床底,
“依依,我是冰哥,别怕,冰哥一直在。不会有人伤害你了,嗯?”
“别碰我……别碰我……”
“依依,冰哥不碰你,但你现在受了伤,让冰哥检查一下好不好?”
“别碰我……别碰我……”
“依依,冰哥求你,别这样,嗯?……琛少爷看你这样得多心疼?冰哥带你回家找他,好不好,嗯?”
看着何静依紧闭双眼只会说一句话的疯傻样子,
钱冰心里,疼如刀割,
早在钱枫欺负她到应激综合征时,他就心疼的不得了,
如今,
他更加深切体会到心头插着一把刀的切肤之痛,
可眼前,他必须把她拖出来,
无论用什么方法,
无论用什么语言,
她病的不轻,
必须,尽快检查,尽快治疗。
“依依,冰哥在这,我知道你还怕着,冰哥答应你,我一直在,现在,把手递给我,直到咱们回榕庭,我也不会撒手,好不好?自己把手递给我,冰哥知道你可以的,嗯?”
何静依,停止了口中重复的那句话,轻喘着微微睁开双眼,寻找着钱冰,那个熟悉声音的方位,
何静依“冰,冰哥,是,是你吗?”
钱冰,慢慢往前蹭了蹭膝盖,他瘦削的高大身形,蜷在床底,只能靠膝盖的挪动,才能贴近何静依一点距离。
他试探着伸过一只手,轻放在她还有衣料的另一只小臂上,让她知道,他是钱冰,他在。
钱冰“依依,是冰哥,我接你回家。景琛在家等你呢,嗯?”
何静依“景琛,呜~那个人不是景琛,不是!~~呜~~冰哥!那个人不是景琛!~”
钱冰,一瞬间喷涌出眼眶憋的良久的泪水,和何静依一起呜咽着,他不知道何静依在说什么,那一刻,他只想抱紧她,放她回病床,他要清楚的知道,她到底经受了怎样的伤害,那个人,势要以命偿还给何静依,偿还给钱冰,偿还给江景琛!
钱冰“不是,那个人一定不是景琛。依依,拉着冰哥得手,冰哥够不到你,先出来,好不好?”
搭在她小臂上的骨掌,钱冰动了动,让她可以清楚的找到自己手的方位,因为,在他眼里,何静依虽然和自己说着话,却看向别处,他知道她已经意识不清,唯一能做的,先把她拉出床底。
细白小手,颤抖着抽出一只,在有手温覆盖的小臂上寻找着。终于摸到了熟悉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