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悉尼军用机场前的十分钟里,
钱冰一直抚慰着怀里的何静依,像江景琛在小岛上的两年里,他安慰她的动作一样,极尽温柔在骨节分明的手掌里,完全敞开自己清冽烟草味道的怀抱。
尽管,那手掌比不上江景琛的手掌软绵温柔,
尽管,那怀抱里的烟草味悉数掩盖了他身上的香氛味道,
但那怀抱里,对何静依的爱,和江景琛一样的深厚,并非爱人之间的深厚,却是超越亲情的硬朗清冽的爱。
我妹妹,不容有失!
直升飞机终于抵达了军用机场,安槐被迅速台上急救车,盛霆陪着他呼啸着先一步赶往军方医院急救室。
而钱冰抱着依然蜷缩、低语、轻哼的何静依,坐上使馆派来的官方长轿直奔军方医院。
官方长轿的车头两边,一面五星红旗,一面澳洲国旗。
从钱冰接到安槐安晓升级安保到紧急的提醒消息后,没耽误一分钟,他便做了飞来澳洲的决定。而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外交部长钱兆(钱冰父亲)的指令传达给使馆参赞,而军方直升机也是从使馆接到钱兆指令那一刻起实施了紧急戒备。
只不过,他没想到,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在自己落地的当晚,四个小时后,身边至亲的四个人,一个重伤,奄奄一息,一个遭受不明袭击,一个,他最心疼的那个,遭受了怎样的伤害和侮辱,还未曾知。
从踏进医院,到踏进急救室,
钱冰,一秒也没有离开过何静依,
哪怕她依然低哼、蜷缩在病床上,
他一直拉着何静依肩头上的几根手指,
让她知道,
有他掌心的温度在,
有他清冽的体香在,
别怕,冰哥在。
“病人家属出去,我们要给病人做检查。”
“我不能走,病人需要我,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出去!”
白人医生,忽然大吼起来,呵斥着病床边的钱冰必须离开。
钱冰,忽然直起身形,单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工作证,又朝急诊室门口等待的使馆参赞和武官摆摆手,示意他们进来。
使馆参赞和武官围在病床前,亮出自己的工作证件,而最终镇住白人医生的不是他们不容侵犯、不容忽视的身份,而是钱冰义正言辞、坚定不移的立场。
定着锋芒的嘴角,
定着如炬的目光,
钱冰,
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白人医生,
“我再说一次,我不能走,病人需要我。如果你还有异议,我会请求一场政治外交,封锁整个医院,让你的院长亲自下来服务这位病人,而你,我保证,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医院都找不到工作,我说到做到。听懂了?”
“听……听懂了。”
“马上急救!”
“是,是是。”
白人医生,被钱冰最后一声怒吼吓到颤抖,吓到语无伦次。急救,当然要从打开蜷缩的病人开始。
医生微凉的手指,颤抖着扶上何静依的肩膀,在一阵惊吓后,他的动作也有些不受控制,试图解开何静依衣服时,力量不那么均匀,动作不那么轻柔,一个不小心的撕扯,何静依肩头的衣服,再次被扯下大半,整个肩膀、到小臂,从锁骨到内衣上缘,被悉数扯开……
“啊!!!!别碰我!!!”
何静依一声从未有过的尖叫、哀嚎响彻整个急救室,
那是在她被胶布封口后,喊出的最响亮的一句话,
她在病床上挣扎着周身所有触碰到她的动作,
胡乱地推搡着一切,
终于在一番尖叫里,
在钱冰也来不及保护的动作里,
重重的跌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