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野草茂密,丈宽的道上,伍无郁眺望前方,只见面前的土卷城,城墙斑驳,微风拂过,更有沙土散落。
“好破旧的城墙,便是下县也不该如此吧?”
伍无郁皱了皱眉头,然后迈步走入。
街道上,人流稀疏,放眼望去,十个人里,八个衣衫都带补丁,剩下两个,还是光着屁股的孩提。
行人面上多有菜色,呆滞麻木的眼神走动着,全无一丝为生活忙碌的气息。
沿着街道走着,没两步,一个热火朝天的声音却从一侧传来。
转头看去,只见身旁一条小巷两侧,挂满了打铁的幌子。
一个个膀大腰圆,轮着铁锤敲击的汉子们,发出叮叮咚咚的打铁声。
他们的店铺前,则是一群排着队的男人,有高有瘦,有矮有胖,他们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铁匠手中的铁锤敲击,看上去很珍重似的。
“未曾想,这土卷县城萧条如斯,这铁器到是人流汇集。”
恭年笑着出声。
伍无郁却是移开视线,淡淡道“百姓若安居乐业,无生死之忧,何须刀兵安心壮胆?”
说着,他想起什么,拧眉道“派去阮州的人还没回信吗?实在不行,你再让人放出风去,让各地都知本侯到了剑南,就在这土卷县城,好让那些鹰羽知晓。
不然现在想知道些什么,太难。”
脸上有些苦涩,恭年在侧低着头,“大人,您还觉得,那些弟兄活着?这一路上您也看到了,关卡路哨多如牛毛,无论官道小道,皆有士卒把手。
唉,都说无力剿匪,却有力设卡,这不都是为了我们?”
脚步止住,伍无郁冷冷侧头,喑哑道“那么多人,那么多好手,就没一个活下来的?”
“这……”
恭年迟疑片刻,垂头不再言语。
“照我说的去做!”
“是……”
撑着手杖,他不再停留,径直往前。
这土卷城却是不行,虽说是个县城,可他在主道走了一通,竟还不见官衙所在。
于是拧眉道“去探探,我们在官衙落脚。”
身后自有人去打探。
很快,他们就按照路人说的,来到了土卷县衙前,可当他们看清面前的建筑时,就愣住了。
只见面前的土卷县衙,还没两间店铺的门面大。
窄小的门面上,挂着的是摇摇欲坠满是灰土的匾额。
一侧击堂鼓早已落灰,被一堆杂物掩在后面,若不细瞧,压根看不出来。
许是他们站在衙门面前久了些,里面走出一脏兮兮的衙役,胳膊袖卷着,一手拿着把菜刀,一手提着堆野菜。
这衙役出来见这么多人,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困惑道“你们是谁?”
看着面前像厨子多过像衙役的人,伍无郁眼神有些复杂。
一刻钟后,众人在衙门里,落座。
被勉强打扫一遍的大堂上,还漂浮着灰尘,伍无郁坐上上面,看着底下不知是该跪还是该站的衙役,淡淡开口,“这衙门,就你一人?”
“回……回……”
“称侯爷。”
恭年在旁提醒。
肩膀一缩,这人喏喏开口,“回侯爷,还有县丞、捕头……”
瞧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伍无郁就知道,他怕是连这些人的官职都记不大全。
心中叹口气,“他们现在何处?罢了,也不问了,你知道他们在哪吧?就说本侯驾临土卷县,令他们速来县衙迎接。”
“是是是……”
头点的跟小鸡似的,这人说着,便赶忙溜了出去。
“怕什么,跟见阎王似的……”
恭年撇撇嘴,然后发觉话不妥当,顿时干咳一声,看向伍无郁,“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