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休整,慕云廷换了一辆新的坐驾,大军继续前进。只不过在大军前进的同时,沈重年在一辆马车内开始逐个审问所捉刺客。
沈重年发现,这些刺客虽是羌人打扮却并不都是羌人,他们的五官特征与周人有一些差异,连口音也很奇怪。
而且这些口音奇怪的异族人骨头还都很硬,一顿拷打下来也没有招供,一副求死的凛然模样。
沈重年有点生气,觉得很没面子。他想,也许这些外族之人对于大周的语言不太熟悉,因此感受不到他大将军的威慑,于是,他让人将那几个异族模样的带下去,把那几个周人带进车里审问。
令沈大将军挫败的是,那几个周人模样的骨头更硬!
皇上两次遇刺他身为大将军已经难辞其咎,如今刺客又不是他捉住的,只是让他审,他竟然也一无所获。
他去向皇上禀报结果的时候,很是沮丧,很是愧疚,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慕云廷沉吟着,“异族之人我们不熟,没有头绪,无从下手。那么,周人之中参与的有可能是谁呢?”
沈重年习惯性地想把锅甩给楚淮山,一看到旁边的楚河才将这话咽回去,改成,“若皇上受挫,或者皇上有了性命之攸,对谁最有利呢?”
慕云廷不由得想起离宫前他去寿康宫那次,太后的话,他对沈重年道,“假设是慕云轩这位爵爷,亦或是他的父亲慕郡王。”
沈重年眼皮一跳,“皇上知道是他们?”
“朕只是说假设。”
沈重年却点了点头,因大周自开朝以来,至武宗那一朝因武宗无子,而产生了一次皇兄将皇位传于御弟之事。因此,皇位自武宗开始,算是落到了旁支。追溯往上,慕云轩正是武宗那一脉的后人。
虽然慕云轩与其父慕清都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皇亲,在京中行事却很高调,慕清更被人夸赞长的像他的曾祖爷爷武宗皇帝。
没想到,慕清父子还真有这种狼子野心呐。
这些年他就顾着跟楚淮山斗了,倒没在意过这对闲散父子。
哼,他好不容易辅佐皇帝至此,把自己的女儿都搭进去了,儿子如今也只身在敌国,他绝不允许有人截胡!
沈重年重新回到车上审那几个周人,并按皇上的意思,抛出慕云轩来,骗他们说,他们的同伴已经有人招供,是受慕云轩指使与外族人联合谋害大周皇帝,图谋皇位。
果真,他挨个诈下去,就有人松动了。
沈重年欢天喜地来到皇上车驾外禀报得到的口供,“皇上,您真是圣明!果真有慕云轩的参与!不过,他们说这次尾随大周军队,伺机刺杀之事的主使是都波国人,他们只是被都波国人蒙骗了。”
“都波国。”这倒是在慕云廷的意料之外,都波国是晋国以西的一个小部落,后来发展成为了一个小国家,非常小,全国只有几万人口,一直依附周边比较大的晋国与西疆而生存。这等小国,怎么胆敢在大周行刺杀之事?
沈重年道,“那几个刺客说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他们只是受命行事。他们只知道,这次他们之所以能够屡次找准大周所在位置及皇上车驾,是因为,都波国有细作潜伏在军中。”
一旁的小菊听到这儿,两只手不禁绞在了一起,全身紧绷。
楚河敏锐地捕捉到了小菊情绪的波动,一双黑眸变得冰冷。
既然有细作在,慕云廷便假意以几十万大军无从查起之由让沈重年将那些刺客好好关押,待战事过后回京之后再好好查这个案子。
慕云廷回至车厢,关好车门,坐下。
秦瑟瑟苦恼道,“我们这一行有几十万人,要找一个细作,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啊,可是,要是找不出来,就等于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想想就忍受不了,这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