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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不想被顾家父子设计,可是顾大锤毕竟是自己的直接上司,目前还不能公然翻脸,该怎么办呢?陈雨脑中急速思考着。顾彪不知道他是装醉,用力地拉着他的手去蘸印泥,口里还念叨“怎么醉了还有这么大力,这手拉不动啊!”
在陈雨的拇指蘸了印泥即将盖上帖子的那一刻,陈雨嘟囔了几句“梦话”,装作要翻身,然后“无意”移到了桌子的边缘,上半身腾空,重重地往地面坠落,顾彪猝不及防,没拉住他,“呯”的一声摔在地上。
陈雨装作摔醒了,双目迷离地站了起来,左右看看,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不喝酒了?”
顾彪眼疾手快,把两张帖子抽走,藏在了自己背后,心里大叫可惜,就差一步了,怎么这时候偏偏醒了呢。
顾大锤盯着陈雨看了一会,发现他头上磕了个包,居然不知道疼,看来是真的醉了,口中说“你刚才喝醉了,我们就没打扰你……”
“哎呀,居然在千户大人面前失态了,失礼失礼!”陈雨忙不迭地说,“不胜酒力,就不继续出丑了,属下告辞。”
他也不等顾大锤点头,在顾家父子两人复杂的眼神注视下,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心里默默念叨不要留我,再留下,我就没招了,不要逼我弑官造反。
顾大锤在背后幽幽地说了一句“要不本官派人送你吧?”
陈雨连连摇头“不碍事,属下挺得住……”
他脚步踉跄着慢慢行走,也不敢走快了,时不时还扶住树木或者梁柱歇口气,怕被怀疑。从书房门口穿过一道回廊,去往前院,平时一分钟的路程,他足足走了三分钟。幸运的是,顾大锤父子似乎是做贼心虚,始终没有再挽留他,眼睁睁看着他走出了大门。
等出了大门拐到一个街角,陈雨摸了摸额头的包,龇牙咧嘴了一番,这摔跤不敢作假,是真疼。
等缓过劲,他回头看了看顾府一眼,冷哼一声“要吞我的银子,休想!今日的遭遇,他日要十倍还给你们!”
回到家中,顾影仍然在认真地看书,见陈雨回来,欣喜地说“回来了?咱们继续吧,墨汁都干了,我重新磨过。”
“不必了。”陈雨冷冷地说,“今日陪你父亲和兄长喝酒,不胜酒力,想早点休息,你回去吧。”
“喝酒了?”顾影看了看陈雨的脸色,关心地说,“有没有喝醉?他两人也真是的,大白天喝什么酒。听说醉酒不好,我替你倒杯茶喝吧,听说能醒酒。”
一边说,她一边去翻箱倒柜找茶叶,嘴里还抱怨“你这窝真是要啥啥没有,连茶叶都不备着。你说你赚了那么多银子,留着又不花,傻不拉几的,到时候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姑娘……”
便宜谁也不会便宜你顾家,陈雨心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件事,顾影有没有参与其中。
或许她接近自己,牺牲色相,博得好感,然后父亲兄长再灌醉自己按了手印,从礼仪程序上生米煮成熟饭,最后吞并自己的家产,都是事先商量好的。虽然自己不会被礼教束缚手脚,就算被使诈立下婚约也不过是废纸一张,但是顾家的恶意摆在那儿,其心可诛。
陈雨冷冷地盯着顾影的背影,恨屋及乌,往日里窈窕动人的身段,此刻在他眼中仿佛成了鲜艳的毒蛇一般。他幽幽地说了一句“不用找了。”
顾影没有在意,回答“没茶叶算了,我给你倒杯水吧,起码解解渴。”
陈雨提高了声音,大声说“我说不用了,你走吧!”
顾影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吃惊地问“小先生,你干嘛这么凶?”
陈雨默默地打开门,伸手示意她离开“走吧。以后也不要叫我小先生,听着膈应。”
门外的张富贵听到了动静,从外面探头探脑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