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了两杯酒,才接着道“家祖从迷藏国回乡以后,不顾家人反对,执意搬家。他说那地方太诡异,只怕有人会来追杀。结果,我家在迁徙路上遇到悍匪,他们不仅劫财还要杀人。外曾祖父和我二叔不幸遇害,家里的钱财也几乎被洗劫一空。家祖夫妇和我父亲虽然侥幸逃得一命,可是祖母伤心欲绝,从此跟他生了罅隙。”
千岁明白了“你祖父认定,这是迷藏国派来的追兵?”
“他的确作此推测,苦于没有证据。”荆庆涩声道,“彼时我家山穷水尽,祖母恨他怨他,带着我父亲离开了,居于丙洲。我六岁丧父,祖父赶来,纵然两泪纵横,祖母仍不许他见我,说他是晦运之人,会连累于我。”
“祖父只待了七日,但离开之前给了我一本册子,叮嘱我背熟以后烧掉。”荆庆回忆道,“我很舍不得,可是家祖说祖母的话很对,他身带晦运,会给亲人招惹杀身之祸,因此不能久留。”
千岁剥开一枚紫苏腌虾生,就着故事下酒“你知道的,都从册子里来?”
“是。”荆庆点头,“册子里面夹着迷藏国的通行令,还记载他生平所学和心得,又把迷藏国里的见闻遭遇写得详细。家祖回去以后就不再与我们联系。又过三年,我就接到他的死讯。”
燕三郎目光微动“他怎么死的?”
“据说酩酊大醉,跳湖死了。”荆庆长叹一声,“他去世时身边无一亲人,县里也没有深究。但我知道,家祖常说酒赌只选其一,他嗜赌而不嗜酒,怎会喝到烂醉?”
燕三郎和千岁都没有吱声。荆庆怀疑又是迷藏国的人来寻仇,可他没有证据,真相早就随着荆家祖父的死而消失。
荆庆抿了一口酒“接上方才的话。家祖在册子中写道,他原本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但思前想后又不甘心。其实他换过几个住址,迷藏国好像都能找到他。他怀疑,这就是因为自己在无忧谷的契约上按下血手印之故。”
千岁点头“的确,有些神通可以根据血迹甚至是物件追踪原主。”
燕三郎却问“你这趟进来迷藏国,是想追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