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是找上了家祖住的院子。碰巧家祖不在,跟他打赌的朋友就住在他对门儿,那时看见好几人从他院里走出。”
“这朋友还算仗义,悄悄去通知他。家祖吃了一惊,留在院里的东西也不要了,直接就奔去码头,登上了返回迷途岛的船只。结果船开之前,有三个守卫追了上来,一上船就四处搜查。”
“搜查?”千岁皱眉,“你祖父戴着面具吧?”
“还穿着黑袍,就和码头上另外几十人一样!”荆庆很确定,“这细节他说过不下十回了,我记得很清楚。他外表和其他黑袍客看起来不会有任何不同。但守卫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冲去逮他!”
千岁和燕三郎互视一眼,均感怪异。
“好在跟他对赌的朋友修为了得,拼着受伤干掉了守卫,而后船就驶过了雾墙,停靠去迷途岛了。”
燕三郎抓住了重点“听起来这守卫也不算厉害,怎么能看出我们的伪装?”
“这也是他二人的疑问,所以临下船前搜走了守卫的装备。”荆主拿酒润了润嗓子,“待他们踏上返乡的船只,细细检查才发现,这些守卫身上都戴着特殊的药水,只要滴上两滴就能看穿面具底下的真容,有效时间可以持续两个时辰!”
千岁和燕三郎这才怵然动容。
少年沉声道“你身上还有没有这种药水?”虽然过了六十年,但不妨抱一点希望。
荆庆不负所望,果然拿出一只尾指大小的水晶瓶,里面盛着半瓶蓝色液体“当年的药水早就变质。家祖返回陆地,花了十年时间才寻到一位药王,托他研究药物成分,最后成功复制出来。这是我根据家祖的方子制成的药水,就叫它‘真视之水’好了。”
燕三郎还未伸手,千岁已经将瓶子夺了下来“给我。”
螓首轻抬,她飞快往自己明眸里滴了两滴,再眨了眨眼“清凉爽润,还挺舒服的。”
燕三郎定定看着她。
她不敢让他试用么?毕竟是个骗子拿出来的东西,又要直接进眼的。
“干什么发呆?”千岁两根纤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戴上家伙啊!”
少年这才戴上面罩。
“嗯,好用,可以看到。”千岁给出肯定评语,“虽然有面罩挡着,颜色失真,但的确可以看清你的五官。”
说到这里,她转向荆庆眯起了眼“方才我们站在蜢蚱摊前讨价还价,看来你早就发现了,却不声张。”
荆庆摸了摸鼻子辩解道“这药水效力有限,站在四五丈外的人,你就算滴了药水也看不真切。”
千岁站起来走远,再回看燕三郎,果然如此。
燕三郎摘下面罩,缓缓道“看来,令祖父无意中撞破了迷藏国的秘密。”
迷藏国官方始终都可以看清每一名外来者!
燕三郎原本还有些奇怪,迷藏国要如何管理这些不知底细、不知来历,甚至连脸都不露的外客。
官方力量天生就会厌恶任何不安定因素。
原来面具和罩袍都是忽悠人的,也只有海客之间彼此看不见真容,官方却可以将每个人都做好记录,搞不好还做下了档案。
否则对方怎知荆家祖父住在哪个院子?
三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千岁才道“迷藏国开放了这么多次,我不信没有别人发现这一点。”
燕三郎摆了摆手“还记得老师提起过,有人说迷藏国遍地黄金,有人却说这里到处都是鬼祟,可见得不是没有迹象被人怀疑。的确纸包不住火,但迷藏国只要在火烧起来之前将它浇熄就行了。”
千岁嗯了一声,又去问荆庆“就算迷藏国这事儿干得不地道,为什么又说血指印不该按?”
荆庆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