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迟……”钟灵睡眼朦胧,喃喃道。
他温柔地拂过她额前的碎发:“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对钟灵而言却如同定心丸一般,她顿时又昏睡过去。
辰时,钟灵才渐渐恢复了意识,沈亦迟却早已不在身边,唯有小六在倚着床尾睡得一塌糊涂,沈亦迟可真是找了个好看护。
“大人,您终于醒了!”听见动静,小六这才惊醒。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不是方才从战场回来吗?”显然,钟灵已经忘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了。
小六倒是心直口快:“大人一回营便晕倒了,可把沈大人担心坏了。”就去听书
“晕倒?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见钟灵问起来,小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这……”
“无碍,就是先前未调养好,前些日子又连日征战,身子疲乏罢了。”这及时出现的声音简直是小六的救星。
“沈大人,属下告退。”见沈亦迟来了,小六逮住机会便溜了出去。
“灵儿,你感觉如何了?”沈亦迟加快步伐走到钟灵身边,满眼担忧地看着这张尽显憔悴的娇颜。
钟灵摇摇头,目光却被帐外的曙光吸引过去,她顿时警醒地坐起身来:“阿迟,现在几时了?”
沈亦迟自然知道钟灵问这话的意思,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已是辰时了。”
“什么?辰时?不行,我该起了。”钟灵边说边挑开被褥,刚要站起来,却又被沈亦迟按回床上坐下。
钟灵此时心急如焚,唯恐耽误了战事,沈亦迟如此温吞吞的实在是叫她好不耐烦。
“阿迟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没事了,我要赶着去整兵了,你别拦我。”
沈亦迟微微一笑:“你要带兵打仗我自然不敢阻拦,只是你至少把药喝了吧,这药我可是足足熬了两个时辰呢。”
“我说你方才怎么不在,原来是给我熬药去了,好,阿迟亲手熬的药,我喝。”
钟灵笑意盈盈,随手接过药碗,眼睛都不眨一下便一股脑喝了下去。
这傻丫头,沈亦迟哪里是去熬药的。
草药苦涩,钟灵好不愉快地眯了眯眼睛,连忙将药碗放下:“好了,药我喝了,将士们还在等我,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钟灵猛地站起身来,还没走到门口便觉得头昏脑涨,纤细的身子摇摇晃晃,沈亦迟连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阿迟你……”钟灵渐渐昏迷过去,只闻得他一声低沉的“对不起”。
将钟灵放回床上,沈亦迟这才从柜中取出方才匆忙藏进去的铠甲重新披上。
许久未曾上过战场,立镜之中这张霸气外露的面容真真是连他自己都瞧着有些眼生了。
“大人,外面的三千精兵已经整顿好了,就等您发号施令了。”小六前来禀报。
沈亦迟早早便起来替钟灵整顿好了兵马,压根儿就没想过让她上战场。
“好,我这便过去,灵儿这边就交给你了。”
束起发髻,男子英俊潇洒,提起铁戟扬长而去。
众人翘首以盼,本以为方才沈亦迟只是代替钟灵整兵,却不曾想此刻等来的依旧不是他们的女战神。
沈亦迟自然知道阵前换帅会动摇军心,他随即跨步走上站台。
“我受钟大人所托,代她统领三军,打完这最后一仗。”
如此苍白的“昭告”,这些士兵哪里能心服?底下很快就有人叫嚣起来——
“钟大人为何不亲自带兵,你说大人授权给你可有凭证?”
“就是就是,我等如何知道是不是你偷拿了大人的虎符?”
这些议论声从沈亦迟穿上铠甲时起便已经料到了。
“我军五千精兵与漠北两万铁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