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灵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沈亦迟的声音萦绕着整个营帐。
他慢慢松开手,只见眼前之人顺势倒下,他连忙将她搀扶住。
“小六,小六!”沈亦迟的召唤急如催命。
门外还在想入非非的小六听见声音,顿时被拉回现实,哦不,是直接拉了进去。
“属下在。”小六习惯性地回了一句,抬头时,钟灵已经被沈亦迟抱上床榻。
小六顿时面露惊恐:“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
沈亦迟又不是大夫,他若是知道钟灵怎么了,还叫人来做什么?
“快,去请军医来。”
“哦哦……是!”
小六正要走,又被沈亦迟叫住:“等等,此事不可声张。”
如今乃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期,钟灵突然晕倒,其中缘由尚且未可知,还是不要惹得军中人心惶惶才是。
“大人放心,小六明白。”
说罢,小六随即出门将军医请来,沈亦迟就静静地守在榻前,寸步也不敢离开,印堂前的剑眉早已揉作一团。
“军医,大人在里面。”小六引着军医进来,沈亦迟连忙让出位置给其诊病。
“怎么样,她如何了?”沈亦迟忧心忡忡地盯着军医。
军医脸上竟闪过一丝喜悦,只是很快便烟消云散,转而化为一抹更加沉重的晦暗。
沈亦迟不解:“军医!”
军医这才终于叹了口气:“回大人,大人如此情况若换做平日,属下必当说句恭贺,只是如今两军交战,这孩子恐怕来的不是时候。”
这番话可谓是把沈亦迟听蒙了:“什么?孩子?你是说灵儿她……”
军医点点头:“不错,大人身孕已一月有余,此番突然昏厥便是前些日子打仗受了累,悉心调养几日便可好转,只是明日便是同漠北的最后一役,恐怕……”
“明日之事自有我与你家大人定夺,你身为医者,只需做好你分内之事,旁的事便不劳你费心了。”
这是战场上的事,躺在这里的又是他沈亦迟的妻儿,该当如何自有他来定夺,确实轮不到一个军医胡乱指挥。
见沈亦迟沉了脸色,军医也便不再自讨没趣,随即俯下身:“沈大人教训的是,属下这便去配些调补的药材送来。”
沈亦迟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小六抢了先:“此事不可声张。”他模仿着方才沈亦迟的口气,倒是有模有样。
沈亦迟顿时被这小机灵鬼的反应怔住,若换做平时,他必然不会吝啬笑容。
闻言,军医怯怯地瞥了一眼沈亦迟,见他不曾多言也便明白了小六这话自然也是他的意思。
“小六,此事暂且瞒着灵儿吧。”沈亦迟满眼心疼地看着钟灵。
“沈大人说的可是我家大人有孕之事?这,恐怕不妥吧。”
沈亦迟自然是有了打算才会这样说,只是他不必对旁人解释罢了。
“你再去问那军医要些蒙汗药。”
小六简直惊得瞪大了眼睛:“什么?蒙汗药?大人你……”
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久,若说沈亦迟要害钟灵,小六自然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可他偏偏在这种时候要什么蒙汗药,实在是令人费解。
许是见小六误会了,沈亦迟又补了一句:“记得叮嘱军医小心配药,切莫伤了孩子。”
如此,小六方才放下心来:“好,属下这便去办。”
沈亦迟清楚钟灵的性子,以如今的战况,她若醒来,便是爬也要爬上战场。
与其放任钟灵逞强伤了自己,倒不如来个李代桃僵……
沈亦迟正盘算着,钟灵已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带孕出征,加上原本身子便未经调理,她如今实在是虚弱得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