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耀祖撞的头晕目眩,仍不忘摇头,嘴里发出呜咽,好似一只困兽。
钟灵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一时也愣住了,压低声音对沈亦迟道:“兴许此事真的不是他做的。”
“只是他如今哑了,再问不出什么来了!”沈亦迟面色阴沉。
钟灵沉思一番,走上前,看着方耀祖,开口问道:“你会写字嘛?”
方耀祖愣了愣,随即抬头,看向钟灵,不住的点起头来。
钟灵对着达音吩咐道:“去备纸笔!”
随即半蹲下身子,将方耀祖手上的绳索解开。
不多时,达音取了纸笔回来,钟灵将宣旨平铺在方耀祖面前,对着他开口道:“现下我问一句你便写一句!”
方耀祖握住笔,身形微颤。
钟灵开口问道:“昨日半夜,你为何出现在营帐外?”
方耀祖提笔写下两个字,逃跑。
字迹颇有些幼稚,看起来像是刚识字的水平。
钟灵看过后,又问道:“你说断肠草的毒与你无关,那你又为何逃跑?”
方耀祖闻言看向钟灵身后的沈亦迟,眸中带上了几分惧意。
达音双目圆瞪,警告道:“你若是想耍什么花招,我有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耀祖吓得抖了抖,又提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这一次倒是写了很多事,写完了之后,颤着手将宣旨递到了钟灵的面前。
钟灵拿起看过,有些诧异,转身看向沈亦迟。
“他说,来长麗之前,他以为必死无疑,想着家中老母,原是打算做了逃兵的,只是看守森严,未能逃脱,于是便跟来了此地,他逃跑的事被随行的将士知道,那将士以此事威胁他,他走投无路,便只能逃跑!”
沈亦迟微皱了皱眉,对这个解释将信将疑。
方耀祖登时便又激动起来,伸出手抱住钟灵的腿,嘴里发出呜哇的声响。
连达音都有些迟疑了,开口道:“殿下,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假的!”
“我曾下令,不论将士做了什么,都不波及其家人,所以你不必害怕,若真的是你下毒害了将士们,我也不会对你母亲如何。”沈亦迟蹲下身子看他,循循善诱。
方耀祖愣了愣,随即拼命摇起头来,因着情绪太过激动,嘴里的伤口又留出血来,沿着嘴角滑下,看起来甚是骇人。
钟灵忽然想起一个可能,抬眼看向沈亦迟。
“他方才说,是有人拿此事威胁他,他这才想要逃跑,兴许那毒是同行的人下的,想要嫁祸到他身上!”
沈亦迟心下一恸,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于是出声问方耀祖道:“那威胁你的人叫什么?”
方耀祖回过神,松开了抱着钟灵的手,在地上摸索起来,达音捡起笔,递到他手上。
方耀祖接过笔,迫不及待的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张强!
沈亦迟淡扫了一眼,心中已经有数。
对着达音吩咐道:“派人去打探这个张强的底细!切记莫要走漏风声!”
“是!”达音应下,转身往营帐外走去。
钟灵又想起一事,出声叫住他:“且慢!”
达音转过身,对着钟灵弯腰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传出话去,便说方耀祖昨夜私逃,被殿下抓住,如今已经死了!”
达音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钟灵的意思,点头应下,走出了营帐。
沈亦迟居高临下的看着方耀祖,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封死消息,从此以后,方耀祖已经是个死人了!”
身边人应下,方耀祖不觉释然,瘫坐在地上,眼中已然没了生气。
沈亦迟顿了顿,又道:“怕死是人之常情,不仅是你,长麗一战凶险,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