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舒嫔下了床,舒嫔脚步虚浮,走起路来颇有些艰难。
被宫女搀扶着坐到了木椅上,借着微弱的烛火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彼时她的额发都被梳起,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她这段时日消瘦的厉害,镜中的影子已经不成人形了。
舒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痴痴笑道:“竟是变成了这副模样了。”
“主子!”宫女有些担忧,提步走上前。
舒嫔身上抚上自己的额头,倒是不觉可惜,一道疤痕叫她想开了许多事,来的也不亏。
“莲心,你跟了我多久了?”舒嫔开口问道。
身边的宫女愣了愣,半晌,出声答到:““奴婢自主子进宫起便跟着主子了。”
“想来也不过两年而已。”舒嫔低头轻笑笑。
病了一场,从府上便跟着她的丫鬟都走了,唯有面前的莲心还对她不离不弃。
忠心这件事,倒也不是看年岁的。
舒嫔抬眼看她:“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当真是委屈你了!”
莲心眼眶一红,半蹲下来,仰头看着舒嫔:“主子可千万别说傻话,主子只是病了,悉心调养总会好的,主子还年轻,可千万不能想不开!”
“是啊,我还年轻。”
舒嫔转身看向镜子,轻笑道:“等病好了,你便替我剪头发,到时放些碎发下来,遮住我头上的疤痕!”
“好!”莲心喜极而泣,忙不迭的点头。
只要主子想的开,便总有出头之日。
握紧了舒嫔的手,安慰道:“主子放心,皇上只是一时被敏妃迷了心智,总有一日能明白主子的好!”
“莲心,那日皇上来我这里,可有人知道?”舒嫔笑着看向莲心。
莲心茫然的摇了摇头:“宫里并没传出什么动静,想来这件事,怕是没人知晓。”
“那便是了,皇上既然偷偷的来,那自然有他的道理,这宫里的秘密太多,有些事不该我们知晓,只是我知道,皇上是不会亏待我的!”舒嫔拿起木梳,梳起及腰长发。
莲心听得云里雾里,有些不明白舒嫔的意思。
舒嫔看向窗外的月色,唇边缓缓扬起一抹笑意,她的好日子快要来了,敏妃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正殿。
敏妃替陆朝歌夹了满满一碗的菜,又端起酒壶替陆朝歌斟满了一杯酒。
酒香四溢,陆朝歌眉毛微挑,看向敏妃端过来的那杯酒。
“好香啊,这是什么酒?”
敏妃面上划过两朵红云:“这酒是臣妾去太后娘娘宫里时,太后送给臣妾的。”
竟真的是合欢酒。
陆朝歌端起酒杯,低头细嗅,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浓烈,当初他与思苒大婚时,母妃也是送来这样一壶酒。
如今在这里也见到了这酒,当真是讽刺。
敏妃悄悄打量了陆朝歌一眼,柔声道:“这酒可是有什么不妥嘛?”
“没什么不妥,是好酒!”陆朝歌低低笑开,仰头将杯中酒饮了干净。
月儿正圆。
彼时,钟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愿吵醒了身边熟睡的余英,于是披了外袍走出帐外。
头顶星光点点。
钟灵看向不远处沈亦迟的军营,沉思片刻,到底是忍住了不上前。
眼下只怕他已经歇下了。
在草地上坐下,撑起脑袋看着浩瀚星空,此地虽空旷,却有旁处看不见的星光。
当真是个好地方。
钟灵将手撑在身后,刚想要躺下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警觉的回头,却看不见人影。
细听一番,声音似乎是从背后的营帐里传出来的,钟灵想也不想,站起身往那边的营帐处走去。
她听出对方已经在极力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