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的吼叫,不由一愣,转脸看了看他,举手示意暂停行刑,人慢慢踱到铁浪近前道:“你已是阶下之囚,还要救人不成?”
铁浪摇头道:“周未,那个老丈前几日还收留了我和郡主,你万不可在郡主灵前杀他,若是郡主泉下有知,必不愿看老丈受死。”
周未冷笑道:“郡主说你勾结党项人我本还有疑心,如今看你这般救人,还有什么可推脱的?”
铁浪见周未如此说,近几日的诸般痛苦,委屈无奈一股脑涌上心头,无奈多日迷药已让他身不由己,便扑通一下伏到在地,以头抢地道:“周未,其他人你尽皆杀了,这老人万不可杀。”
周未冷笑一声,转身看着拓跋老头,缓缓举起手来,铁浪脸依然伏在地上,看着周未缓缓抬起的手,终于忍不住悲愤大哭。心爱的人死了,自己蒙受了心爱的人给予的冤屈,前几日还能愉快聊天的异族人,今日便要在自己面前受死。
周未听闻铁浪如此大哭,把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再次踱步到铁浪跟前,蹲下身将铁浪扶起道:“铁浪,你在朝野之间颇有威名,周某也颇为敬仰,今日缘何如此作女儿态?”
周未怎知,这一桩桩的事情正在侵蚀着铁浪的内心,世间是当真这么黑白难分,真假不辩吗?
铁浪怔怔的看着赵青非的棺椁又看了看拓跋老人,只是喃喃道:“数日之间便物是人非,万事皆休,周未你连我和拓跋老丈一块杀了吧。”
周未听了一怔,沉思片刻道:“铁浪,这样吧,我便将这老头放了,只是,你要卖我个人情,允我一件事来。”
铁浪听了,只是点了点头,人已经痴呆了。周未便道:“我等均知你武功盖世,若不用迷药定制不住你,但总是用药,恐怕伤了你的心智。我现在将这人放了,你只需跟随我的押送小队进京即可,这样一来,老头有了活命,你也不用再受这迷药之苦,而我也算是报答了郡主的恩情。”
铁浪微微点了点头,周未便过去将拓跋老人提起来道:“来人带他取了他的马匹,送出城去。”
说完,便手势一挥,二十七颗人头尽皆落地。拓跋老头突然嚎啕大哭:“四弟,六弟。”人已经挣脱了,直奔刑场,将两颗人头揽在怀里,泪涕如雨。
铁浪知道老人兄弟六人,如今便去了两人,不由长叹一声,紧紧闭上了双眼。接着便听到几声怒喝,再睁眼看时,拓跋老人已经一手抱着一个人头,撞在了旁边士兵的长枪上身亡。
周未见状,回头看了看铁浪,久久不语,最后只说了一声:“将老人和他怀里的两人厚葬了,其他的拉到乱葬岗去。”紧接着又对铁浪道:“铁浪,你会食言吗?”
铁浪万念俱灰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莫说什么武牧于野的宏图大业,便是自己的妻子,还有一餐之恩的路人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