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宋钦宗开始御临崇政殿。太宰兼门下侍郎白时中率文武百官入贺,当天“日有五色晕,挟赤黄珥,又有重日相荡摩,久之乃隐。”
宋徽宗出居龙德宫,郑皇后出居撷景西园,宰相率百官“既见,皆恸哭”,宋徽宗亦出涕,他对群臣说“内侍皆来言此举错,浮议可畏。”说着,他回头看了看李邦彦说“且力主张。”
吴敏说道“言错者谁?愿斩一人,以厉其众!”
宋徽宗回答道“众杂至,不可记也。”
过了一会儿,宋徽宗偷偷告诉李邦彦说“说此举错者,师成也。”少宰李邦彦此时兼任龙德宫使,太保领枢密院事蔡攸、门下侍郎吴敏副之。
东路金军绕过中山府城之后,沿着河北大平原继续驰骋南下。六万金兵虽然兵强马壮,但由于是孤军深入,所以一路之上他们也很小心。十二月二十三日,金军进至庆源府城外,“忽见南方尘起甚高,金人惶恐,遽退三四里止”。
这天,阇母以讨论讲和之事为名,派人请沈琯来到军寨中。阇母略能讲几句汉语,有时掺杂着讲女真语,在他左右有三四个辅佐之人,都是原辽国汉儿进士及第者。其中有一位是东京留守,姓高,是渤海人,他说话口音与燕京人有些差异,他问沈琯“郭药师言河北全无兵,城壁皆不可守,可以直趋汴京,是否?”
沈琯回答“真定、中山、河间、大名四帅府,各有将兵不少。”
高留守问“前日过中山、真定,准备兵守煞好,因何不出战?”
沈琯回答“事出仓卒,不可轻动。”
高留守问“南朝有兵八百万,今在何处,何不出迎敌?”
沈琯回答“散在诸路,要用,旋勾唤。汴京左右约有四五十万,黄河两岸须有大兵守之,必不可过。”
高留守说道“南朝拆桥与不拆桥?若拆桥,是不要河北也。我今日须要河北,以河为界。”
沈琯说道“燕山本中国地,陷契丹二百年,近归中国,以南朝法制之,人心尚不服。今若以金国法度治河北,人必不安。”
高留守说“只付与南朝人,岁纳进奉。”
沈琯说“与其与他人,孰若依旧以白沟为界,增添岁币,其利无穷。”
阇母与高留守听了这话相顾一笑道“此人狙。”当时沈琯不知“狙”是什么意思,后来他问燕京人才知道,此乃“不好之辞也。”
阇母说“我兵势如此,南朝岂能敌?赵皇莫走否?”
沈琯于是“具言太祖、太宗取天下以兵革,真宗、仁宗德泽在人已深。”他认为,“赵氏社稷,未必衰乱之时,若果为之,必有英雄起。”
阇母说道“你中国自相杀,干我甚事!”
沈琯说道“昔唐玄宗幸蜀,太子即位于灵武,是为肃宗。”
这时,众人插话道“闻储君甚贤。”
沈琯说道“皇太子恭俭仁慈,内外皆闻之,但不好奢华,不喜嬉游,皇帝之所不喜者。”
高留守说“此亦闻之。”
十二月二十五日,金军攻陷庆源府。这时,军中太史占卜了一卦,发现宋朝“帝星复明”。
宗望闻讯大惊,欲撤军。郭药师建议道“南朝未必有备,不如姑行。”宗望采纳了郭药师建议,金军于是继续南下。
十二月二十七日,东路金军进至信德府城下。信德府城墙虽然并不坚固,但守臣杨信功清楚,若出城交战必不是金军对手,于是他下令关闭城门坚守城池。
金军于是鸣鼓而攻。宗望让吕颐浩沈琯等宋臣全都来到城前观战,不多时,城池即被攻陷,杨信功等守臣被俘。
宗望、阇母等金军将领登上城楼,假惺惺地下令“抚谕居民”。其实在破城之初,他们已悄悄下达密令,对各部明确划分了抢劫范围,并且“先令金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