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课时,范当生已与上次告状最厉害那人同进同出了。
我翻开了范当生与那人交上来的作业,果然一模一样。
许以蝇头小利便可倒戈相向,不是个立场坚定的主。
付志梁知晓我私下找了范当生并未生气。
他是个惜才至极的人,范当生在他眼里天赋异禀,是重点培养的好苗子。
在这点上付志梁同我眼光一致。
只是范当生把作业给人抄让付志梁很是担忧,付志梁属于广撒网式培养,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
虽然他对范当生被人排挤的事是有耳闻并且心疼的,觉得给那些人点教训也好。
可抄作业超出了他接受的范畴。
所以课后,范当生与那名叫倪实坚的学生被一同留了堂。
“所以,你为什么要抄范当生的作业。”付志梁想当然地训问。
倪实坚低了头,老师总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当抄袭发生时必定是差生抄了优生的作业,从不回顾事情的真相。
“先生,”范当生主动道“是我抄的他。”
“你抄的他?”付志梁夸张地笑“你能抄他什么,姓名吗?”
倪实坚的脸涨红的发紫了,眼眶里转圈圈了一层水雾,却还倔强地挂着不肯流出。
我默默地又翻开了作业,仔细瞧了瞧,果然发现端倪。
范当生从不演算过程,他与我一样,心算出结果。所以每每交上来的作业只有最终答案,没有解题过程。
可这次他的作业上,一步一步地演算过程十分详尽地书写着,与倪实坚的解答过程一模一样。
我默默地推了推付志梁的胳膊,指了指范当生的解题。
付志梁张大了嘴,看看卷子又看看范当生,终于信了。
我看着范当生搂着倪实坚的肩膀出了门,倪实坚将头靠在范当生身上,哭的十分委屈。
范当生要写千字的检讨并在下节课当众宣读。
这千字写的不是检讨,简直是范当生与倪实坚情比金坚的友谊宣读书,将排挤范当生的小团体从内部土崩瓦解。
转眼一月过去。
新秋来临,我的月俸跟随盛开的葵花一样,如期而至。
饶是我晓得月俸五石的概念,可数十斗粮食抬到我面前时还是让人咋舌。
付志梁早已见怪不怪,指挥人帮我抬回宿舍。
“我以为会换算成银两”我喃喃地说着。
“会换算的,”付志梁拍拍我的肩膀“别急。”
付志梁没有骗我,这五十斗粮食刚抬进院子,便有人来敲门。
“一两银子换二十斗粮,换不换?”
一个鼠眉鼠眼地脑袋钻了进来,迅速打量了一番我院子的粮食冲我比出个数字。
“二十斗??”
我忍不住喊道“那我这一院子也不过二两银子多几千铜钱,你也太黑了罢!”
那人迅速撑开了门,对我道“瞅你面生,刚来的罢?市场都这个价,看你个小姑娘也不容易,我便给你凑个整,算你三两白银,中不中?”
“走走走,我不换。”连推带搡的将这人挤了出去,他却十分有把握地道“我是城西巷口综优粮铺的袁掌柜,需要就去找我!”
袁掌柜说的没错,我当真需要他。
看着他派人将一院子的粮食拉走,然后熟练地从口袋里掏了三两银子给我,潇洒地冲我挥一挥手片叶不沾身地离去。
除了袁掌柜,其余来报价的低的让人发指。
我跌坐在床上,有些失落地摩挲着银子粗糙的触感。
看来一年攒七八十两的愿望有些夸大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好容易不当值,打算出门转转。
城西新开了家首饰铺子,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