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怀化再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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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格林郡,国丧期间,城一片素缟。
身为人臣,通州刺史孙威扬一身白色素服,坐在府衙高堂上听着堂下文武谈论着天下时局。
近期各地诸侯除了他们这些在北边搞事情的,最惹人关注的当然还是帝都那边。
陛下新丧,本该举国哀悼,但适逢乱局,各地诸侯却都少有遵守礼仪的。
东边和南边姑且不论,单单是云州那边的唳王便丝毫不顾伦理纲常,收到继位诏书后,马不停蹄便整顿兵马,集十万大军于帝都大门虎牢关备战,随时可能向帝都发起攻伐。
而大将军那边当此之际则是忙着扶持新君继位,同时忙着先帝丧葬事宜。
朝堂之上众多大臣皆已被贬黜罢免,没了文官在一旁聒噪,大将军把很多丧葬礼仪都是能简则简,才短短几日便有草草将先帝下葬之意。
新君孙淼继位后,为了安抚天下黎民,改年号为‘康宁’,正式成为大燕朝第十九位皇帝。
孙淼年仅八岁,懵懵懂懂的继承了帝位,完不懂什么朝政,什么天下大局。
说白了,这就是大将军提拔上来的傀儡皇帝,凡大事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大将军说什么他便答应什么。
但孙淼懵懂无知,其他皇子却不傻,尤其是已经成年那几位皇子,对大将军明面上拥戴皇室,实则行窃国之实的行为颇为不满。
可惜他们手无实权,不敢明着与大将军叫板,只能背地里勾结皇室宗亲,连番上书与之交锋。
大将军对此也有应对之策,为了避免话语权逐渐落入皇室宗亲之手,他在皇城公然委任亲众为官,三公之位是其手下幕僚,其他要害职位亦是如此,几乎是用自家幕僚取代了整个朝廷。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大将军此举无异于篡权自立,恐怕用不了多久,连唯一还能与之抗衡的皇室宗亲都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可惜我主远在淮州,并无调兵进京之权,若非如此,岂能由那逆贼潘林如此狂妄。”
“现在回去又有什么用,大将军与唳王各自拥兵数十万,我主纵使有心为天子分忧,凭一己之力也断难扭转乾坤。”
“于大局计,主公理当尽快整兵返回通州,静待时局发展。”
“列位此言差异。”堂下,徐林丰背负着手道“当此之际,唳王不顾伦理纲常,此乃大逆不道,纵然手中继位诏书为真,眼下天子已然继位,唳王也再难翻起什么浪花,至于大将军潘林,此乱臣贼子把持朝政,于作茧自缚无异,我主当前理应尽可能多收拢地盘,巩固自身实力,留下有用之身静待天子征调,如此,将来方能为天子荡平天下乱局。”
“军师此举,岂不是坐视奸佞日益壮大,而天子蒙尘受辱?”有人开口反驳。
但也有人表示认同道“我倒觉得军师此言在理,天下纷乱,朝廷历经方士一党,早已是疲敝不堪,天下各地诸侯并起,如此乱象,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平复?我主如今尚可继续在外发展实力,而大将军受困于皇城腹背受敌,此消彼长之下,他日迟早有我主用武之地。”
孙威扬听着众人议论,对徐林丰的说法深以为然。
作为皇室宗亲,他心里始终是向着朝廷的。
但这个节骨眼上,他就算举两州之力进军勤王也于事无补,就算斗得过大将军和唳王,那也肯定是徒耗实力,往后根本无力应对天下诸侯,到时候天下大局怕是只会更乱。
当此之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将军和唳王狗咬狗相互消耗,待帝都那边情况稳定之后,他再进军勤王,效果自然比现在要好上许多。
孙威扬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站起身道“近日围困坪川效果显著,军师,时机已到,我部何时可发兵一统淮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