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零八 再救一命(1 / 3)

如果从帝国朝廷论起,前朝是朱明,但在未受教化的百姓眼里,满清也能算作前朝,而无论是满清还是朱明,李君华都明白了这老板娘为何为难了,无为真人寻找的亲属在昌平战犯管理所里,能值得他不远数千里来的,肯定是至亲好友,而当初在清算的时候,能进入昌平的,那个级别的战犯,无一例外家人都受到了牵连,若无为道长是其中一位的直系亲属,是极大可能追问罪责的。

“老板娘,你是担心朝廷知道了,株连无为道长对吗?”李君华微笑问道,见老板娘点头,他又说道“按照朝廷的法律,确实如此,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既然救得我的性命,我自然保他无虞。”

老板娘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周围几个百姓也是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老者说道“其实我们都觉得,无为道长于情于理都不能被追究的,就怕律法无情,现在有贵人您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李君华问“于情于理不会追究,是什么意思?”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出来,当无为道长收拾妥当,出现在李君华面前的时候,见他打听自己的事,也就直接说了。

原来这位无为道长俗家名字叫成器,但却是一个满洲人,其父本是满洲正蓝旗的一个参领,当年隶属于满清驻广州八旗,名义上从属三藩指挥,却也算作监军,两广会战中,三汉藩不听清廷号令,执意死守广州,期间与盟军谈判,为表诚意,杀光了广州城的满洲兵,无为道长时年不过五岁,与母亲侥幸逃脱,两广会战结束后,珠三角为晋藩所有,而帝国那时海外拓张,需要人口,无为道长这类孤寡全都被打包出海,只是因为无为道长期间生病,滞留港口,与其母被一个成姓码头工人收养,取名成器。

自此,无为道长就在港岛生活,一直到神州光复,而其养父和母亲期间因病而死,无为道长侍奉五六年,俗话说久病成良医,无为道长接触了几年医药,在养父死后到道观做了道士,跟随师父在外游历,学习师父的医术。

“师父待贫道极好,游历各方总是会打听生父下落,还专门带我去了吉林、宁古塔等关外诸地,在宁古塔时才知道贫道本家钮祜禄氏是满洲大姓,贫道叔伯要么死于战事要么隐匿民间,要么被流放海外,能寻到的也就只有昌平了,因此贫道来来到这燕山脚下,却也不敢上门去问,担心受牵连,但听人说,昌平的犯人时时出城,或劳作或参观,也不禁乡民与之交流,前些时日,贫僧在宣化济贫院诊病,还曾见过前来送米面牲畜的战犯,只是不知深浅,不敢相询,只是想着在附近日子久了,与其相熟,再慢慢探寻也是不错。”无为道长是个善谈的人,也很洒脱,不管禁忌与否,一股脑的全说了。

“道长为何如此执迷呢?”李君华问。

无为笑了笑“我虽出家,却未得道,母亲死前心心念念一定要我带她落叶归根,贫道才放不下的,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在此蹉跎几年,若真不得,也就只有离开了。”

李君华点点头,他对无为道长的观感很好,不仅因为他救了自己性命,更因为他的性格洒脱,凡事看的开,是李君华所向往的生活状态。

“原来如此,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道长救我性命,寻亲之事,我自然要帮一帮的。”李君华命人取来纸张书写起来。

无为却是说道“原本就是说好的,您放那位壮士一马,我助您一臂之力,贵人已经遵守诺言,就谈不上救命之恩了。”

“道长为何愿意救张经武呢?”李君华边写边问。

“同病相怜罢了,当年尚可喜杀广州城的满洲兵,是中了晋王李定国之计,而晋王是如今的帝国荣王,说起来,我一家亦是死于帝国之手,与张壮士遭遇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放下了,他却没有放下。”无为轻声说道。

李君华点点头,拿出私印盖在了书信上,问“道长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