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麻烦唐厂长亲自跑一趟。我叫张东升,在白垴派出所马马虎虎负点责,你就叫我老张好了。”
唐子风谢绝了张东升敬的烟,心里好生诧异。看对方这架式,似乎又不是打算敲诈自己啊。张东升所表现出来的恭敬,是发自于内心的。一个乡镇派出所的所长,与临一机的常务副厂长相比,差着七八个台阶。越往基层,官本位的概念是越强的,张东升有这种表现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那啥,张所长……”唐子风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开口了。
“叫我老张!”张东升执拗地说。
“这不太合适吧?”
“合适,太合适了!”
“呃,那好,老张啊……”唐子风只能客随主便了。对方表现得这样低调,总的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问题还有解决的余地。
他想,或许张东升是想卖自己一个面子,以换取一些好处。临一机还是有不少社会资源的,唐子风随便张张嘴,要帮张东升解决点办公经费问题,或者个人晋升问题,甚至是抹掉啥处分之类的,应当都是能够办到的。如果对方的要求不算太过分,他就答应了吧,总得把胖子解救出去不是?
“唐厂长,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临一机的一把手,原本我就想请你们厂里来个人,证明一下小宁师傅的身份,却想不到惊动唐厂长亲自来了。你看看,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让唐厂长在百忙之中跑了100多公里到我们这乡下地方来,真是过意不去。”
张东升的嘴比抹了蜜还甜,一条昂藏大汉,摆出这样一副低三下四的姿势,让唐子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唉,估计这位老张是遇到很大的麻烦了,看在胖子面上,如果不是特别违反原则的事情,自己也帮他抹了吧。
“我跑一趟,其实倒是无妨的。”唐子风说,“小宁是我们厂的工人,我作为当厂长的,平时对他关心不够,出了事情,当然要第一时间过来了解情况。如果他真的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该怎么处罚,还是得怎么处罚,我们临一机是绝对不会护短的,这一点张所长尽管放心。”
他的话说得狠,但却带有玄机。他说的前提是宁默真的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至于说一般的错误嘛,那么厂里还是可以护护短的,老张你有什么条件,就开出来吧。
张东升一把岁数,岂能听不懂唐子风的话。听到唐子风这样说,他对对方的身份又更相信了几分。对方年轻不假,但能够把话说得这样四平八稳,那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了,说他是临一机的常务副厂长,应当也是说得过去的。
“唐厂长,其实吧,这事也没多大。”张东升有些窘迫地说,“事情说开就好了,是蓓蓓她非要报警,这不,我这个当叔叔的,也不好不接警是不是?唐厂长,你放心,这件事我还没有走程序,就是想请你过来核实一下小宁师傅的身份。只要他的身份没问题,那这件事就过去了,一点后患都没有。”
这么简单?
唐子风愕然了。
等等,蓓蓓是什么鬼?还有叔叔是怎么一回事?合着这个报警的小姑娘是张东升的侄女,那么就肯定不是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莫非是胖子故态复萌,又到地里偷人家的红薯,被看红薯地的小姑娘发现才报的警?
“胖子,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唐子风扭过头,冲着坐在一张圆凳上的宁默问道。张东升的办公室里有一张长沙发,现在唐子风和张东升就坐在这沙发上。至于宁默和那个名叫蓓蓓的姑娘,都是坐圆凳的,这就是当事人与领导之间的区别了。
唐子风称宁默一句胖子,既是习惯,也是叫给张东升听的。他要让张东升知道,宁默和他的关系是很不错的,一个能够被常务副厂长当着其他人的面叫“胖子”的人,绝不是随便谁都能够欺负的普通工人。
“这位大姐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