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再老,我也要求进步,我把工作做好了,你们不当回事,上级组织也会当回事。反正话都说开了,于书记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你有时间就想想怎么让县发展好点,别净在政治斗争上下功夫。就我们普连集镇的发展情况报告,我这边是给那些要登报的人报告的。你可倒好,让李玉要走了我的数据,整到生产工作会议上去反驳那个张恒的汇报结果了。这上报纸的和上会议的,他能一样吗?你这是拿我们普连集镇当枪靶子,跟那个吕自强较劲呢,不是?”
钱汉民这番话一出,于庆年的脸都变得铁青了,旁边的牛记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有些事,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你能别说出来吗。
说出来,那可是有很坏影响的。
偏偏钱汉民不管那些,既然说了,就在这说个透彻。
“于书记,还是那句话,我是老同志了,跟不上你们现在的工作思想节奏。可有些事情那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就是我们党对一切的绝对领导。你堂堂县总负责人,大会小会上让一个吕自强给整的都快没威信了,你丢不丢人?行,县里的事情我官小,我说不着。反正我就说,在普连集镇,我不管他啥民主啊、知识的。该我说了算,就我说了算!当年抗战的时候,这些人就没见他们露个面,现在新中国建设了,他们跑出来指手画脚了?一群毛头小子还想改了我钱汉民的做事方式,让他们回娘胎里再修炼几年都不行!”
其实,要是换个场合,钱汉民说出这些话,于庆年和牛记成肯定是举双手赞同支持的。
可在这里,还有刚才那么些状况。
这原本能让人心情大好的话,在两人听来,怎么都觉得不是个味。
吕自强是狼子野心,你钱汉民也是意图不明啊。
绕来绕去的,于庆年都快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把钱汉民给喊来了,总不能是在这听这个钱老同志训斥他的吧?
“于书记,我最后再说一句,也是我刚才说过的。你有时间啊,就想想怎么让县更好发展吧。别让咱在整个地区吊车尾了,也别有点困难就伸着手朝地区朝省里要救助。能不能有点雄心壮志,能不能勒紧了裤腰带咬牙干出点好的来。哪怕现在不好,你定个好的目标,咱奔着好的目标去实现了,那也是成就啊。不怕难,就怕光想着难,不想着好!要我说,县里的一五计划目标都定的有些低了。再翻个两倍去定目标,有了压力,咱照样能完成。想当年,咱一百多万兵力对上敌人四百多万,世界都没一个觉得咱能赢的,到最后不还是一举扭转乾坤,随时可以跨过海峡,让国彻底统一。你们啊,越来越没胆子了!废啊!”
钱汉民说到最后,那真是整个人都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于庆年和牛记成都听迷糊了。
刚才是不是说张大庄的事来着?
为啥说着说着,都扯到一五计划目标和实现国统一了?
这……有关系吗?
“于书记,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回了。镇上工作紧,目标大、任务重、争分夺秒要完成!”
也不知道这钱汉民怎么就能把话说得这么溜。
于庆年愣愣点两下头,还来不及说什么,他那边已经答应一声,转身出门走了。
北风呼呼的吹,天寒地冻。
钱汉民出了县大院,脚步飞快,直接走出去两个大路口,周围也看不见任何人了,才猛的一个侧身到了墙根底下。后背依靠着不知道谁家的院墙,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满脸、不对,应该是满身的冷汗呼呼在厚棉衣里冒。
谁也不会想到,刚才能把于庆年都说的哑口无言的钱汉民,还能有这种心虚惊恐到了极致的状态。
他为什么心虚?
又有什么可心虚的?
这种问题,估计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