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河同志,赶紧的吧。人家县里生产处的同志一大早就来了,在屋里训话好久了,全都是因为你们秦刘村不积极参与互助合作闹的。你要是再不来啊,咱方书记都要带着人直接去你那了。赶紧的,快去吧,给方书记解解围。”
保卫科的同志连声催促。
换作旁人听说有县里来的同志在这训话,肯定紧张的不行,得赶紧去接受批评教育。
可刘长河却是一脸的镇定,冲着那保卫科同志笑着点头说声谢谢,推动自行车往里走,眯缝着眼观察院里的所有人和物。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甚至都有抱着材料路过他身边的同志,朝他使眼神示意方刚办公室那边,好像在提醒他做好挨训的准备。
等他推着自行车来到院墙根底下,目光从这里停放的几辆自行车上一一扫过。
镇上不比县里,自行车都是有数的,单凭车子的新旧程度,刘长河也大概能说得上来这些自行车是谁的。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没有他预想当中可能会看见的特殊一辆,悬着的心顿时落下去一半。
支好自己的自行车,迈着四方步往方刚的办公室方向走,都走出去有一段距离了,突然转身,目光再次落在那一排自行车上,原本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片刻的沉思之后,刘长河后退两步直奔大院门旁的值班室。
始终观察他一切行动的那位保卫科同志,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长河同志,你怎么又回来了?”
“呵呵,没事,我就是想问一句,县里生产处的同志来了几个人啊。”
“一个啊。”
“是谁?”
“县生产处的主任曹安堂。”
“那他是怎么来的?”
“他……”
保卫科的同志卡壳了。
曹安堂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骑着自行车来的啊,可他不能这么说啊,曹安堂的自行车都让人给藏起来了,这么一说不全都露馅了。刚才方书记特别嘱咐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刘长河知道曹主任来时的情况,但就是没嘱咐过一些细节方面的事情怎么说。
就这么短暂的沉默,已经让刘长河的表情变得警惕了许多。
说不清楚曹安堂是怎么来的,这就有问题!
他张张嘴还想继续问,突然间,啪的一声脆响从方刚办公室那边传过来,直接吸引了院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办公室的玻璃窗被茶水缸子给砸碎,瓷缸子摔落进院里,弹跳几下。
紧接着就是曹安堂的怒吼声,从破碎的玻璃窗内传扬出来。
“方刚!你还有没有点责任感!秦刘村的情况你是真不了解还是假不了解?那些借口理由的话,你别冲我说,我要的就是一个结果,秦刘村到底能不能参加互助合作了?刘长河呢,把人给我喊来,我看他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
外面人看不清办公室里什么情况,但只听声音就知道这争执闹得挺大,要不然怎么还能把窗户给砸烂了。
大门口站着的刘长河一时间有些恍惚。
而办公室里,曹安堂则是使劲朝方刚使眼色,压低了声音急语“我是坐着县里汽车来的,汽车载着其他同志去了别的镇上。还有,快把你的鞋换给我。”
这下子,弄得方刚也有些恍惚。
刚才他在给曹安堂解释秦刘村的情况以及刘长河的过往,话说到一半,两人同时发现了外面进门的刘长河,自觉停下交流,就等着刘长河找上门。
谁知那个刘长河快到办公室这边了,却突然又跑回到大门口。
方刚处于愣怔状态,听不见外面刘长河和保卫科的同志交流什么,也弄不明白刘长河到底怎么想的。
他刚想扭头询问曹安堂待会儿该怎么办呢,就猛然看见这位曹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