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楚天遥猛然坐起,周身仍是不断掠过一阵阵过电般的抽搐,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房门大开,几个驻守的九幽圣使冲了进来。
“九尊者,您没事吧?”
楚天遥仍是直僵僵的坐着,视线在这微弱的光线中游离了好一会儿,才缓慢恢复了焦距。
没有师父,没有索命恶鬼,没有铺满视野的鲜血,他仍是待在自己的房间中,刚才的一切,原来不过是一场梦。
那天从清心武馆逃脱后,也许是重伤的后遗症,他总会觉得喉咙隐隐作痛,也会时不时的做噩梦,在梦里被人掐住脖子,勒得喘不过气来……但是从没有哪一次,有这回这么真实!
并且,以往在梦中从来都是慈眉善目的师父,竟然会变得那么狰狞可怖。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直到现在都会在他的面前晃动。
在一众九幽圣使焦急的询问下,楚天遥默默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调。
“没事,你们都退下。”
九幽圣使们相互对视几眼,而后其中一人躬身应道“九尊者,那您好好休息,接下来就要准备殿内初选了,这可是不能有意外的啊!”
楚天遥疲倦的挥了挥手,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默默的裹紧被子,任由门板合拢,将那唯一的光线也封锁在外。于是这间房间,又被禁锢到了绝望的黑暗里。
这些下属,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关心自己……楚天遥自嘲的想着。他们只是担心九尊者出了事,会被上级追究渎职之罪,仅此而已。
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以前在玄天派,自己生了病,一群师兄弟们围坐在床边,陪自己说话,给自己端来他们亲手熬的药粥……那才是真正的关怀,真正的亲情。眼睛里的光芒是不会骗人的。和那些下属,眼中只有利益和算计,是完全不同的!
黑暗中,楚天遥抬手轻抚着喉管,凝视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棉被。
刚才在梦里,师父就是在这个位置,他说,要杀了自己……
接连喘息了几大口,楚天遥眼中,涌起了一股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师父,你可以杀我,但你绝对不能为了叶朔而杀我!”
“叶朔……”双手在棉被上狠狠攥紧,楚天遥心底满是悲愤。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这个……他没有一天不想碎尸万段的人!
“不对……”胡乱自语过好一阵子,楚天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叶朔他死了,他就会在地下见到师父,他们就可以团聚,那样的话,他还是会把师父从我身边抢走……”
“对,所以他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受尽折磨!对……就是这样……”
用力点了点头,肯定着自己的结论,楚天遥也像是从一场迷障中抽离而出,身子虚脱般的软瘫了下去。抹一把头上的汗水,翻身下床。一步一拖,艰难的走到不远处的矮柜旁,拉开抽屉,熟练的翻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片,随后就看也不看,一口全吞了下去。
抽屉里,还摆着一排相同款式的药瓶。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次从噩梦中惊醒,他都必须借助这些药物,才能重新入睡。外人只看到九尊者的意气风发,却没有人了解,他的精神早已经衰弱到了极点。就像是一根时刻紧绷的弦,已经到了断裂的边缘。
僵硬的走回床边,缩到了已经冰冷的棉被里。摸索着取出玉简,手指不住颤抖,艰难的在屏幕上按动着。
“跟我说几句话吧。”
“不要让我一个人。”
“求求你。”
颜雪影的离开,就像是抽掉了他最后一根精神支柱。明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他却仍是乞求般的向她发送着讯息,就像是溺水的人,在努力抓住一块漂远的浮木。
玉简的光芒持续闪烁着,而后因为长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