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每两天都要窒息攻防一回,见着能打声招呼,已可算是英雄相惜。
看看手机,十点三十分了。
韩三开始举目四顾,就在这时,栖霞镇农贸市场的门口罕见的静了那么一瞬,连空气都仿佛窒了一窒。
一个人,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西装,有型。
白西裤,笔挺。
白皮鞋,点尘不染。
白衬衫,丝滑香浓。
皮肤白皙,极其白皙,眼眸晶亮,极其晶亮。
看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开至少十次方的玉树临风,一头黑发,梳了个发哥在某部片子进度条四分三十五秒时的发型,一丝不乱。
手里,麻绳系了两片尺多长的猪五花提着,目光,却略略犹疑,遥遥的审视韩三。
这个人当然龙傲天,于此时,是韩三说不上熟不熟的高中同学。
而实际上,在韩三眼中,这却是自己手里最后的一根稻草了。
“韩三?”
“别来无恙啊,傲天。”
“你这是干嘛呢?”
“没干什么,你怎么回来了?”韩三这回离着厕所更远,更理直气壮了一些。
“这阵子正筹备一个保护濒危植物的摄影展,我听说范老师赋闲在家,过来请他帮忙。”
“哦,是范老师啊。“
韩三还是难免成长,后面那句‘就是那个总带着兴趣小组女同学躲红灯泡小屋看片子的大胡子吧’,终归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一时语歇。
周遭的一切仍是杂乱喧闹,没有汽车喇叭打断了韩三遐思,没有急匆匆下了车的那个叫汤姆凯特的红鼻子洋人直奔厕所。
这一切看在韩三的眼里,实在觉得这个位面特已的过分了。
龙傲天提了提手上的五花肉,“那就~~再见。”
“再见。”韩三微笑着朝本来挺好的一棵稻草摆了摆手。
认命吧,把烟酒戒了怎么也能再好活五六十年,足够了。
韩三摩挲着仓库有些斑驳的卷帘门,从给孩子辅导家庭作业一直想到坐墙根儿晒太阳突发疾症被急救车拉走却医治无效享年八十八岁……岁数还挺吉利的,想来也应该是不错的一辈子吧。
“哟,狗哥吧这是?这阵子少见。听说,干上大买卖了?”
一把单扣吉他e弦的沉嗓儿,在背后开了腔,勾起了韩三并不算久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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